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却说洪七在窗户根儿下合衣一躺,一面看星星发楞,一面又想到明早的好味来。想着想着口里吞涎,却忽而惊醒道:“唉哟!”
洪七道:“唔,东海桃花岛岛主黄药师,手底下也邪门得短长。”又弥补笑道,“此人鬼精鬼精,聪明得像个老妖怪普通,武功短长也就不说,乱七八糟的东西仿佛也没他不懂的。依我瞧,若论聪明聪明,这小我当得起天下第一。”
她自是叮咛药人,此中一个闻声,便道:“是。”朝她所指方向微一回身,忽而行动止住,惊诧道:“甚么人?”
那人亦微微一笑,道:“我将它送你,不知能不能讨一碗桃花露水泡的清茶吃?”
曾九忍俊不由道:“真不害臊!不过你倒说说,那谁才是武功天下第一?”
过得几日,她下山去在周遭集镇上捉武林中人一问,公然寻到了梁子翁府上。哪知偷进门去却不见人,再听仆人闲话,才知梁子翁自被洪七拔成秃顶后,生恐再被他上门殴打,过去外埠避祸去了。他怕好东西被洪七打砸破坏了,把珍奇宝药随身带走很多,曾九在他药房丹房里寻摸了个遍,虽也讨了几样好东西,但颇觉无趣,便又分开。
四目相视之下,曾九瞧清这年青男人脸孔,一时只觉他神容清逸绝伦,傲视之间,姿范似矫龙游凤,使报酬之夺目,不由心底一怔,半晌后微浅笑道:“是啊。”
曾九也不气恼,带上重阳宫赠的几本手抄道经,悠然告别下山。
这般百种煎熬的展转好久,他听得屋子里曾九呼吸绵长,已睡下了。便悄没声的站起家来,想了想又从腰间取下竹棒,在门前雪地上写了几个字,不再多呆,自往雪林中去了。
洪七嚼了两口吞下,想想道:“全真教掌教王重阳,武功非同小可。”
恰此时,洪七往陶罐里一探,发明竟空空如也,一时没忍住,一筷子将曾九夹住的那一块儿肉抢过来扔进了嘴里,吃到了肉味,他才倏而回神,讪嘲笑道:“哈哈,我没留意,哈哈。”
曾九心道本来他是丐帮帮主,又记着了“打狗棒法”四字,板著面孔道:“那么你要欠着我这个大大的情面,甚么时候我要你着力了,你可不能推让,刀山火海也要去闯。如何样?”
曾九彬彬有礼,又生得容色不凡,在重阳宫中受了几日接待,与个叫丘处机的青年羽士参议了两日剑法,世人见她武功系出同源,都是玄门中人,心下便多了几分好感。
药人称是,撑篙将船泊在碧水深处,跳登陆去采花露。
那人缓缓自林中拂花分柳而出,人至她刚才所指的那株桃花树下,侧首向枝头一望。一眼看罢,他长袖一抬,将一枝桃花折在手中,向曾九回顾道:“这是你要的那一枝么?”
待吃罢早餐,她放弃了本来的打算,径直往东高出川岭而去,欲下山探听参仙老怪梁子翁的住处。心中则想,既然有前人在此种了地,她自去摘果子就好了,何必在老林子里刻苦?
她这筷子一缩,便将罐子口让了出来,洪七嘻嘻大笑,也不胶葛,从速又夹了好几筷子肉,美滋滋的嚼了起来。内心却想道:“这女孩儿使得剑招精奇玄微,仿佛是道门路数,可全真教里只一名平静散人是女子,没传闻王重阳还收了如许貌美的小道姑啊。”一眼瞥见她绣工精彩的锦缎袖边儿,不由又悄悄好笑,“我是傻了,看她这一身豪奢打扮,若说是个娇滴滴的大族令媛还差未几。”
说罢,将手中洞箫在腰中一别,翩翩一揖,斯文道,“承蒙接待,幸乃至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