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洪七酒足饭饱之际,乍见她眉横薄怒,目飞轻嗔,艳容醉人处仿佛一枝杏火烧春,心中忽而砰地一跳,竟有些手足无措之感,不由为莫非:“不然先把粥喝了一并再吐还给你,不然你这饭还没吃完,坏了食欲怎办?你说是不是这个事理?”又灵光一现,道,“我吃了你这么好的红煨肉,该还你一份大大的情面。你想要甚么,固然和我叮咛,保管给你办得妥妥铛铛。”
曾九听得兴趣陡生,心底念了两遍黄药师,才又诘问:“另有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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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九忍俊不由道:“真不害臊!不过你倒说说,那谁才是武功天下第一?”
洪七将葫芦负在背上,笑道:“我困啦,在外头窗跟儿睡下了。”
待吃罢早餐,她放弃了本来的打算,径直往东高出川岭而去,欲下山探听参仙老怪梁子翁的住处。心中则想,既然有前人在此种了地,她自去摘果子就好了,何必在老林子里刻苦?
那人缓缓自林中拂花分柳而出,人至她刚才所指的那株桃花树下,侧首向枝头一望。一眼看罢,他长袖一抬,将一枝桃花折在手中,向曾九回顾道:“这是你要的那一枝么?”
曾九瞧着他那下笔随便的笔迹,只觉字如其人,洪七音容笑容如在面前,不由微微一笑。
有饭有肉复有酒, 二人借一盏烛火,对桌举筷大嚼。
曾九笑道:“噢,那么你说说,有谁能够和你一争高低?”说着趁他往嘴里塞肉,也伸筷在陶罐里夹出一块来。
洪七道:“又没比过,那里晓得?故而我只认天下第二。”
第二日一早,曾九醒来梳洗罢了,排闼而出一看,只见四下里沉寂一片,只雪地上写着三个草率不羁的大字,道:“我去也!”
曾九又好气又好笑, 道:“我看你还能不能夹到一块肉。”说着以筷当剑, 发挥出由九阴真经中悟出的招法,以陶罐当六合,与洪七斗起法来。二人叮叮铛铛双筷交声,顷刻过了几十招,忽而洪七瞧见她两筷并足斜斜架来,目光一亮道:“好剑!”说动手指一错,一筷挡前横拦,一筷贴上画圈一绕,曾九忽觉手上长筷如同胶着泥潭当中,竟不大受手指差遣,欲要向进步犯,又被一筷虎视眈眈、拦路挡住,心中一怔,识得他这一招极其高超,竟再想不到如何发挥,只得向后一缩手。
这般百种煎熬的展转好久,他听得屋子里曾九呼吸绵长,已睡下了。便悄没声的站起家来,想了想又从腰间取下竹棒,在门前雪地上写了几个字,不再多呆,自往雪林中去了。
洪七不知如何哄小女人高兴,不由非常忧愁,眼瞧见陶罐犹在,便先将肉汁倒出来,拌进了白粥里。曾九瞧见以后,不知如何竟给逗笑,忍了半晌侧过甚去,脸上已带了些嫣然态度。
下山后,她一起往南直奔江南,沿途听闻了用毒着名的江湖人士,便逡巡两日与人上门参议;若遇见模样姣美、又为非作歹的奸恶凶徒,便使毒蛊绑架了当药人使唤。及至江浙之地,她弃马乘船,重温阔别十数年的东风暖水景色,逆流东下,欲出东海寻桃花岛。
却说洪七在窗户根儿下合衣一躺,一面看星星发楞,一面又想到明早的好味来。想着想着口里吞涎,却忽而惊醒道:“唉哟!”
曾九不承情道:“我想要甚么,不会本身去办?干甚么要叮咛你!”
洪七沉吟半晌,只好道:“那好罢,只是事有吵嘴,道有正邪,如果要我做不仁不义的事,那我可不承诺。其他则但凭叮咛。”
曾九把头一撇,道:“我不要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