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0章 善恶悲欢其心苦[第2页/共4页]

卿尘点了点头，眼中悄悄的一抹微光淡然，对敬戒方丈道：“方丈这么说，我还真是受之有愧，我非是慈悲之人，很多事也只凭本身心中善恶。便如当日我请方丈斥逐部分百姓，善堂中不要养些不务正业的懒人，方丈怕是不觉得然吧。”

夜天溟唇角勾着抹似明似暗的笑：“观统统境，若暄若寂，若物非物，若欣若厌。苦满空溢，明心见性，见性成佛。”

“不！”紫瑗立即点头，“郡主救了太后娘娘，救了我，亦保全了我们百口性命，恩同再造，我只会为郡主祈福，岂会有所痛恨？”

紫瑗点头以答。

俄然身边暖气劈面，夜天溟魅亮迫人的眼神在她面前一落，手底微微用力将她拉近，紧靠在她耳边道：“你在颤栗。”

卿尘没有轰动她，轻声走到她身侧，微微闭目，香火安好的气味缭绕身边，悄无声气。紫瑗昂首看向高大持重的佛像，目带祈求，俄然看到卿尘站在身边，吃了一惊：“郡主！”

卿尘并没有因她的话而欣喜，浅浅蹙眉，道：“我并没有想要他的性命，只因他早已生不如死。你归去吧，若心甘甘心，便照我说的去做；如若不然，我也不会怪你。”

卿尘一时猎奇，便道：“敢问方丈，那第一小我又是谁？”

此时碧瑶自内里出去，对敬戒大师恭敬地一礼，在卿尘耳边轻声道：“郡主，信已经交给紫瑗了，她说想见您。”

敬戒方丈道：“老衲看王妃神情，这茶岂止是苦？”

苍松翠柏，装点岩层，禅院庄宁，菩提荫绿。

夜天溟回身：“你如何在这儿？”

卿尘浅笑：“既不能说，不如不说。”说罢站了起来：“打搅方丈清修，我该告别了。下次再来还要叨扰一盏方丈的其心茶。”

敬戒方丈平和一笑，合十送客。

卿尘道：“你故意了。”

夜天溟背动手侧头打量她：“方丈大师？他那边只要苦茶其心。”

浮生若絮，碧云飞坠且转头。

紫瑗走了后，卿尘独安闲佛前站了会儿，才举步下山。

“阿弥陀佛！”敬戒方丈低宣佛号，“佛度众生，所谓存者去者，是非公道如何评说？”

被夜天溟挽着，紫瑗略有些慌乱地昂首看卿尘，心中怦怦乱跳：“紫瑗……见过王妃！”

大梦闻钟，香雨迷蒙当醒眼，

梵刹的修建有别于他处，以大佛殿为中间的各处殿堂成圆弧形重重递进，形陈范围弘大的修建群。殿前广场上御赐的鎏金五百罗汉像神态万端、各具描述，予人整齐庄严，却又不似凡尘的感受。

敬戒方丈合十：“有缘之人。”

卿尘会心，不再诘问，只道：“茶中滋味，人间诸境，若众生皆得其真，人间又怎会有佛祖？”

夜天溟闻言，深眸当中笑意一晃，衬着那张完美的脸庞有种勾魂夺魄的美：“那么便有劳四嫂了，他日请四哥四嫂来我府中宴饮，还望四嫂赏光。”

卿尘唇角微扬：“五味俱全，这茶品得说不得。”

卿尘道：“佛上有进境，云外有彼苍。”

黄竹山舍中，一道月红色起暗纹的平淡素衣将那蒲团悄悄遮住，外罩的素银浅纱缀着几点细纹流泻袖边，昏黄中稳秀的长襟微垂，安闲而淡定。

此时卿尘俄然对他笑道：“好久没见着紫瑗了，殿下若不介怀，不如让紫瑗乘我的船回天都，一起也好说说话。”

面对这一问，紫瑗神情苍茫：“他若要对人好，能将人都化了，可他恰好喜怒无常，转眼就变成别的一小我，比天国的修罗还骇人。我向来都不晓得他是个甚么样的人，但我看得出，除了溟王妃外，谁也入不了他的眼了。王府中的女子虽多，他也不过就是逢场作戏。他平常在人前那么张扬，可我在府中常常看到他一小我待着，却感觉他很孤傲，很不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