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 残谱[第2页/共2页]
“你且看如许如何?”
“是安歌失礼了,见过刘将军。”子歌垂下眼睑,收敛了戏谑神采,彬彬有礼地回道。
他在卢浚逸身侧坐定,衣冠楚楚,一脸正色,卢浚逸瞥了子歌一眼,慵懒地点头,表示她持续。
一晃十年畴昔,刘豫章不再是阿谁跟在子歌身后、言听计从的男孩,本身和他之前的几番打仗又都过分冒险,易被瞧出端倪。子歌现在之计,还是但愿先借卢浚逸作保,落实本身林安歌的身份,而面对刘豫章,她只能是将错就错,临时让他觉得本身只是与他不投脾气,莫要厚交便可。
“晓得了。”背后传来刘豫章干巴巴的声音,仿佛方才被迫咽下满口绿豆糕,却来不及饮水。
“二哥,这是本日雅乐会的琴师林安歌女人。”
子歌回过眸,不出料想地瞥见倚门而立的刘豫章,脸上神采难辨。他穿戴当街初见时那身深蓝色胡服,窄袖紧身,身形健硕,定定地谛视着她。
不知本日这场心机各别的雅乐会,又会是如何风景?
“你可感觉,曲中贫乏应有的行云流水之感?”子歌忍不住开口道出了疑问,卢浚逸沉吟了半晌,取过笔墨,在子歌钞缮的谱子上稍稍窜改了两笔。
子歌望向五色食盘中那一份不起眼的定胜糕,心头又是一紧。她低头拿过一块,悄悄放入口中,梅酒的微醺,豆沙的甜美,现在却带着一番别样的滋味。
“这操琴一事,想来也是当局者迷,旁观者清。偶然候换个角度,或许便会豁然开畅。”卢浚逸侧过脸,凝睇着她,神情温和。子歌与他相视一笑,正要开口说些甚么,却有人笑着推开了配房门,一阵清冽的北风随之灌入,劈面的卢浚源一时挺直了脊背。
清河侯家中世代修习礼乐,家学渊源,宗子和次子在朝也都为文官,想来也只能插手文试。莲儿这番话问得虽有些无知,但卢浚源仍然耐烦答道:“家中一贯重文轻武,鄙人鄙人,便也只能从文试。”
两位下人进了屋,将莲儿的琴放在结案上。身后却有一人不请自来,倚门冷静地望着二人。
“女人琴艺公然过人。”卢浚源听罢,大声夸奖道,卢浚逸却略略蹙起了眉。
这份琴谱名为《阳春白雪》,相传是春秋期间晋国名家师旷所作,虽用古筝奏之,实则是连络了琵琶文曲、武曲的吹奏气势所谱成,因此有些晦涩难懂,实非人所能共赏的雅乐。别的,谱间残破的节段较多,子歌在府中揣摩了好些光阴,才勉强凑出了一支连贯的曲,本身也不甚对劲。故当她一曲弹毕后,见到卢浚源满脸笑容,心中很有些不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