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 月色[第1页/共2页]
我哪有承诺……你当时说这句话明显是挑衅,我立即便提刀起招了。
子歌抿起唇,笑容却有些苦涩。刘豫章怔怔地望着她。恍忽之间,子歌竟觉得他轻启的唇中,将要唤出“歌儿”二字。
子歌悄悄吁了口气,那“杨氏逆贼”四字,从他口中说出,竟是如此刺耳。
“不管将军畴昔有何必楚,我只知,逝者终须去。既然你晓得恩典难忘,又为何踌躇不决?于你们男人而言,多娶一个女子入门又算得了甚么?”
恩也好,仇也好,子歌明白,不管她和方氏一族有何过节,若刘秉云遇害的本相一日不查明,刘豫章便都只会站在高湛的身边,本身现在更是不能暴露涓滴马脚,让他看出昔日的模样。
这“挑衅”二字入耳,倒是让子歌微微一愣。儿时的戏言一时涌上脑海。
刘豫章定定地看了她半晌,不怒反笑:“你一面自谦不肯脱手,一面又提示我之前败在你部下一事,但是成心挑衅?”
子歌旋过身,一步步沿着回廊拜别,夕照将她的影子拖得瘦长。刘豫章抬起手,仿佛有挽留之意,却只能看着本身的影子悄悄拂过她的裙摆,鄙人一个转折处形同陌路。
你明显承诺过我,如果比武输了必然不活力的。
子歌闻言,内心顿时涌起一阵怒意。两人自幼交好,一别经年,再见之日,他却已党附了本身的仇敌,她纵有再大的宇量,在刘豫章面前仍然难以禁止脾气。
“你那日当街激愤于我时,倒是比现在要有骨气很多。莫不是来到了天子脚下,怕获咎京中权贵,方如此畏首畏尾?”他双手环胸,傲视着子歌,嘲笑道,“我看你与穆王爷和郡主甚是交好,卢浚逸这个乐痴更是对你吹嘘有加,就连宫中那两位,对你在宫宴上的献艺也是印象颇深。你倒是很有几分趋炎附势的本事。”
刘豫章轻哼一声:“你觉得我情愿为他鞍前马后效命吗?当年杨氏逆贼连累,若非他保我一门安好,刘家又怎会有本日?”
子歌悄悄叹了口气,正想沿原路回到凉亭,看看莲儿的环境,却见廊下俄然又闪出一人,来势凌厉,右掌直指她的面门而来。她却不闪不避,反而好整以暇地扬起了脸庞。方才她的余光中早已瞧见了那抹熟谙的湖蓝色胡服。
子歌的唇角开合了数次,毕竟是未能收回一言以解释。她虽晓得,当年留在京中的刘家,经历的是另一番故事,但她却一昧与刘豫章负气,怨他站在了仇敌身边,却不肯当真去想他又有多少无法。刘豫章受过的磨难,实在并不比本身少几分。
刘豫章望着她,双唇紧抿:“莫非,就连你也感觉,我应当服从澄江王之意,去趟这摊繁华浑水吗?”
“你若真对郡主故意,便趁早插手武试。除此以外,莫再做其他能够伤害她性命的事情。先推人落水,再救人于水中,实在不是件光彩之事。”
巫蛊之术……吐血暴毙……诛灭余孽……拯救之恩……
子歌扔下这句话,便自他身侧走开,未想到方踏出几步,便被他拉住了肩膀,强扳过来。
你既出招相对,便是承诺了比武,也便同时承诺了我的前提,现在又是确确实在地输了,如何能给我神采看?
她特地减轻了“委以重担”四字,以示本身已知他们对莲儿的心机。
“你就连一个再次请教的机遇也不肯给我?”
“你说甚么推人救人?”
“胜负已分,何必再试?”子歌淡淡地瞥了他一眼,晓得方才他在雅乐会上又灌下了很多酒,“刘豫章,你又喝醉了。”
“我只是位琴师,花拳绣腿,又如何能拦下能人?”子歌心下一惊,不晓得方才的比武他究竟看到了多少,嘴上却忍不住分毫不让地嘲弄道,“若不是此时刘将军不堪酒力,想必倒能助姐姐我一臂之力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