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竹鸟[第2页/共3页]
“娘,重视身材,早点歇息吧。”
“公子谬赞。红裳只是个痴迷跳舞之人。”她低声答道。
想到此处,子歌微微皱眉,下认识地抚着右手腕上阿谁淡红色的印记。
她放下笔,咳了几句。子歌心疼地拿出大氅为她披上,克日气候渐热,娘的旧疾却有些复发,屋内还放了炭盆取暖。
子歌拿出瑶琴,拨动琴弦,弹的是白日的《才子曲》。
子歌也不推让,将曲枪弹了一遍,谢邈抚掌击节,面露赞成之色。
阳明二十二年,初夏,绫罗城。
“子歌,如何了?”谢邈望着她,眼中带着体贴。
“畴昔的陈年旧事,是娘这一辈人的不幸。娘只但愿你能安然喜乐,平生安康。”
“嗯,他来给我送点东西,说他日再来拜访娘。”
“墨客,你来啦!”
“月出东方,照我玉堂。路见才子,竟日难忘……”
子歌挑眉轻笑,忍不住有些对劲,“我也是看姐姐春寒料峭仍然赤足在后院练舞,一时有感而作。”
“传你才艺,是娘的执念,但你将来的路,娘但愿你本身挑选。”
“没甚么,许是昨晚没睡好。”子歌接过鸟儿,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,“红裳姐姐比来正在练凌波舞,我给她写了一支曲子,你替我填上词可好?”
大事已成,子歌对劲地拍了鼓掌,回身想回后院,却在走廊里劈面赶上了一个面如冠玉的少年,他手执纸扇,嘴角衔着一抹霁月清风般的浅笑。
子歌冲她眨眨眼,表示明白了。
“七月我在家中宗祠行冠礼,邀你来观礼可好?”
娘抚着她的手,望着窗外月色,很久沉默。子歌怕她久思伤神,赶紧转移话题。
八年,整整畴昔了八年。那一夜娘说的话,历历如昨。
他看了看子歌递畴昔的琴谱,脸上暴露几分饶有兴趣的笑意。
“子歌,感谢你谱的曲子。”她低声说道,神情有些严峻。
恰是蒲月人倍忙的耕作时节,东风十里乐坊显得有些冷僻。近年皇上厉行俭仆,打压朝中的奢糜之风,很多贵族们亦是以疏了管弦之乐。
“歌儿,娘是都城中一桩冤案的逃犯,当年搏命方救得你一同离京。”
子歌选了间素雅清净的小间,屋里只安设了两席,一把精彩的瑶琴放在桌上。两人也不谦让,随便选了位置坐下。
子歌和墨客初遇之日,亦是娘亲第一次向她点明出身分歧凡人的那夜。子歌虽不明本身出身细节,但娘那惨白的神采仍然让她心惊。因此,她逐步学会了谨言慎行。现在在这乐坊中,她的成就并不低于一同窗习的姐姐们,只是娘亲再三叮咛、不成强出风头,她便安居幕后,为她们作嫁衣裳。只是,半夜梦回,那句锋利嘶哑的“高山月出,江山易主”,及那日被触发的诡谲回想,常常会将她惊醒,此中奥妙,她始终没法参透。
“子歌作了新曲儿,弹给娘听听。”
娘柔声说着。子歌悄悄揽住她,撒娇道:“子歌就想跟娘呆在一起,在乐坊里安静地糊口。”
是夜,听美满面红光的翠翘分享她与赵公子的情过后,子歌回到后院。娘正在屋中写字,她习得一手颜体,落笔遒劲兴盛,颇具大师风采,子歌苦学多年仍然可贵其神韵,因此常常猎奇地问她,是从那里学来如此精美的才艺,她常常笑而不语,神情却有些落寞。
她和顺地看着子歌,点点头,子歌便将笔墨纸砚收了,那副字却悄悄地留了起来。
“娘的平生,从无宁日。娘不但愿你步我的后尘。”
“姐姐,你甚么时候会再登台呢?”子歌笑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