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8章[第1页/共3页]

“你我二人只带了不敷三千残兵，岳阳是人家的地盘，现在军心动乱，这情势眼看要压不住了，若不能处理水源之急，不知哪时他们就要绑着我们开城迎敌了！”

封野点点头：“我尚不担忧岳阳失守，我担忧的是陈焕的海军。”

封野悄悄握住了他的手。

看着城下堆垒如山的死尸，城上倾泻的黑红新血，受伤的将士们收回痛苦地哀嚎，残破的甲胄器具撒乱四周，战后的残局，那浓烈的血腥和彻骨的杀气渗入于一呼一吸之间，令人头皮发麻。

“是啊，没有水，如何兵戈？”另一将领大声道，“前几日攻城，我军已毁伤惨痛，若梁王趁我干渴之时再来攻城，你、你还说‘守得’？”

“可知赵将军几时能攻陷荆州啊，万、万一攻不下呢？”薛朗见封野不说话，又转向燕思空，“燕大人，听闻你以三寸不烂之舌平夔州兵变，必是足智多谋，你说说看，我们……该如何啊？”

燕思空笑了笑：“诸位不必如此惶恐，叛军阻得了地上的水，他阻得了那泽被万物的琼汁玉露吗？”

燕思空苦笑：“能拖一日是一日，等赵将军杀来岳阳。”

昭武二十七年春，梁王陈焕亲率陆军三万、战船五百，分水陆两路打击岳阳，并留一万将士驻守荆州。

燕思空按住封野的肩膀：“若他三日不到，就在议会时绑了薛朗，节制统统官将，若他七日不到，我们，也只能开城投降了。”

封野将薛朗交给了王陌修，然后将燕思空扶了起来，把水囊凑到了他嘴边，同时冷冷说道：“很好，那就与我共同守城，等候赵将军救济吧。”

将士们实在忍不住了，上前催促燕思空，燕思空却眼也不睁，口中还是喃喃自语，完整不睬一旁的窃保私语。

对比十一年前的广宁城战，本日的燕思空已是波澜不惊，薛朗与封野批示守城，他在一旁协从。梁王叛军克意正盛，打击极其狠恶，但岳阳另有近万兵马，粮草无忧，筹办充分，第一波攻城打了足足四个时候，打得岳阳城千疮百孔，还是没有攻陷，梁王不得已暂退。

众将士沉默不言。

薛朗叹道：“毁伤临时未几，但我怕这城池是再禁不住木石大炮的号召了。”

“若他不来呢？我们能撑到几时？”

陈焕自知存亡存亡，已在朝夕之间，他先拿下岳阳，则可弃荆州而拥兵南下，赵傅义先拿下荆州，则腹背受敌，他将万劫不复。

薛朗一帮粗鄙武将，固然没读过多少书，但诸葛孔明设坛做法请东风，还是如雷贯耳的，燕思空是两榜进士，又是太子讲师，他们固然心下思疑，却也不敢公开猜忌，只能看着他忙活。

王陌修大声道：“此事事关一城之存亡，谁敢开打趣？”

薛朗部下的将领忍无可忍，大声怒骂：“燕大人，你但是在装神弄鬼调戏我们？”

燕思空抓着水囊，狠狠地灌了几大口水，才展开眼睛，他已两日滴水未进，面如菜色，有气有力地看着封野，小声道：“干得好。”

“这……”薛朗叹道，“好吧。”

薛朗将信将疑：“燕大人，还……还会这神通？”

回到屋内，封野抬高声音道：“空儿，你但是能看出何时有雨？”

“燕大人不是说了吗，最多三天三夜，天必降雨。”王陌修道，“燕大人以一日一夜滴水未进，你们着甚么急。”

“薛将军不必担忧，当年……”燕思空把嘴边的话憋了归去，“兵寡城孤尤能挡住雄师的，史不断书，岳阳兵力尚存，从速让将士们加固城池吧，梁王很快就会卷土重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