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7章[第1页/共3页]

薛朗道：“世子请便，下官不打搅了。”他带着侍从分开了。

封野苦笑：“让你一展所长，就是老跟我作对。”

“那我们下去吧。”

燕思空轻声含混道：“剩下的，我们择时再说。”

燕思空摇点头：“城头风急，有些凉罢了。”

封野看着燕思空的背影，面上难掩绝望。

面前再次闪现了刚才他带兵突入山谷，看到的封野浑身是血、深陷敌阵的画面，到现在还是心悸不已。

他们入城安营，以城池拒叛军。固然岳阳小城兵力不敷，但他们并不是很担忧，因为赵傅义雄师在后，只待梁王雄师一走，就会攻城，到时叛军腹背受敌，是回救荆州，还是直取岳阳，都必定分兵削势。

燕思空淡道：“你太高看我了，如我这般的，翰林院各处皆是，只不过你不打仗罢了。”

封野换到了燕思空右边，为他当着大风：“空儿，你是不是又想起广宁了？”

“我不怕疼。”封野咧嘴笑了笑，“疼痛，最能磨练人的意志，我从小崇拜关二爷，他刮骨疗毒的故事我百听不厌，这等戋戋皮肉伤，算得了甚么。”

封野对劲地冲燕思空道：“听到没？若用你那保守之计，绕路而行，不但粮草耗尽，还能够让叛军早于我军达到。”

广宁和元家，一向是燕思空心头的忌讳，封野从不等闲提起，唯恐触及悲伤事，而燕思空也较着躲避，这还是第一次，燕思空真正提早了当年的旧事，贰心中忐忑不已。

燕思空斜睨了他一眼：“当初是你让我做随军文书的。”

“哦？”

燕思空这一计，逼得梁王起码提早了数月出兵岳阳，梁王若不尽早拿下岳阳，比及救兵一到，他就被困在荆州了，可他一旦出兵，也必定晓得荆州危急，他独一的前程，便是用荆州拖住赵傅义，急攻岳阳，一旦拿下岳阳，把握洞庭湖水域，他的谋反大业算是成了一半了。

“不若让我来吧。”燕思空伸出了手。

燕思空指着火线郊野：“当年，金国大皇子卓勒泰引兵七万，跨潢水，进辽东，誓要攻陷广宁。我就站在城头，看着那黑压压的雄师，吓得腿肚子发软。”

封野站在岳阳城上，听着岳阳守将薛朗申明武备环境，他眯着眼睛看着城外郊野，俄然插了一句嘴：“比起交战，我更擅守城。”

封野略一思忖，便道：“薛将军，可否留我与燕大人四周看看？”

燕思空眨了眨眼睛，悄悄“嗯”了一声。何止是“又”，他无时无刻，都会想起广宁。

他信步走了畴昔。

医官获得封野首肯，退了下去，燕思空悄悄捏着细如牛毛的银针，低声道：“有点疼，忍一忍。”

他阅人无数，但像封野这般的少年豪杰，平生仅见。

封野听到脚步声，抬开端，见是他，拧起的眉心顿时伸展开来：“燕大人，来。”

封野笑道：“瓦剌数年一次大肆打击，常日轻骑骚扰不竭，我爹大多时候挑选恪守不出，浪费他们，这守城，总比攻城占上风，我必守得，等赵将军攻陷荆州！”

“燕大人也通医术？”

“本日是情势所迫。”封野抬起手，遥遥指着虚无的火线，面前仿佛呈现了不久前那狼籍的谷地、狭小的隘口和堵塞于前、层层叠叠的敌军，“是人都畏死，若我不身先士卒，将士们怎能一往无前。”

“不碍事，赶路要紧。”封野站起家，“解缆。”

“略习得几分，这般外伤，不在话下。”

燕思空又摇点头：“我想多看一会儿。”闭上眼睛，仿佛还能瞥见卓勒泰的七万雄师，那如林的长枪，舞动的旗号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