诉衷情：拟歌先敛，欲笑还颦[第1页/共3页]

他的声音略有点冷，似有讽刺之意，秉娴却露了笑容，扯着他衣裳，昂首看他，温声道：“常日里没有人疼，有甚么伤痛的，只好忍着。现在有人疼了，天然要叫得大声儿些，让那人多为我心疼上几分。”

秉娴看他一眼，却见他已经是面色如常，秉娴极力坐直身子：“多谢阁主。”

公子离转头看她：“明显是你放不下你的事，却说我，娴娴，你老是喜好这么利用我，说些好听的么？”他回过身，将浸满了热水的帕子捂在秉娴的棉袄之上。

公子离却不紧不慢地，道：“说好久不见，倒也一定。”他说话时候，声音略有些非常，不似本来声音。

公子离看着那结冰的棉袄垂垂地化开，手中的帕子也敏捷地被血渗入，才将那帕子向着水盆中扔开，将秉娴的棉袄悄悄脱下，里头却仍有一层薄薄里衣，他并未踌躇，一并褪了下来。

公子离不动声色听她嗟叹，动手却仍极稳的，口中道：“就你如许，还想同哥舒九斗么？常日里装得无所不能的，连个男人也没你般短长，……这工夫如何就晓得叫疼了？”

秉娴大大喘了几口，道：“阁主……你还未曾奉告我，为何你会来此，为何你会跟我……在军中？”

便是同时，就在两人之前，有一匹马得得而过，顿时之人，遍身乌黑，在门口停了停，淡淡道：“离火，你留在此以防万一，震木，去守你的东门。”身边随行两骑出列领命。

秉娴心知他说的对，雪花落在脸上，身上的伤同连日来的怠倦一拥而上，悄悄叹了声，干脆将身子完整放松：“那我现在该如何是好呢？阁主……”

是一处极其僻静的院落。公子离将暖炉移到床边，炭火噼噼啪啪地，不时爆起个厨子，秉娴就近坐着，只觉一身冰冷生硬，缓缓硬化。

公子离却望着她，道：“你这身上，每分每寸……有那里是我没见过的？”

公子离久久凝睇着她，半晌探手出去，抬起她的下巴，道：“娴娴，为何还是这么怕我？你该晓得……这人间最不肯伤害你的人，就是我了啊……”他的声音，几分无法，却更和顺。

秉娴不及害臊，只感觉肩头剧痛，倒仿佛有人揭了伤口的疤普通，——那血水跟雪水融会，湿了棉袄，结冰的棉袄贴在伤处，一动，自是钻心的疼。

秉娴眼睁睁地看着檀九重分开，身后那人伏在她耳畔，道：“你看到了么？他身边儿最得力的四人都派了守城门，你如果硬闯，只要死路一条。”

秉娴闷哼一声，额头见汗，却咬牙道：“那里，我不过、是说至心话……”

公子离垂眸，悄悄地看着那处伤，也不作声。

秉娴沉默不语，一动不动地。先前给她疗伤时候，只是将里衣褪在臂弯处，现在公子离将她腰带解下，将里衣尽数脱下，又去解她胸前的束带。

秉娴对上他的双眸，心头一悸，道：“阁主……”公子离却蓦地转过身去，向前走了几步，仿佛要分开，却又愣住不动。

公子离道：“唤我将离……庭前芍药妖无格……你晓得的……”他的长发低垂泛动，桃花眼略带一点媚，脸上神情，似哀伤似痴惘，倒真合了一个“妖”字。

秉娴身不由己靠上他暖和的胸前，颇感觉安抚，公子离悄悄地替她将伤口措置洁净，又洒了很多伤药在上头，才缓缓地又包扎安妥。

秉娴咬了咬唇，不再言语，低头看看肩头的伤，便抓了半褪的里衣，本身去擦拭周遭的血迹，如此咬牙擦拭半晌，那伤先前被热水一浸，疼得更加短长，秉娴的手抖了好久，终究放弃，垂着头伏底身子在腿上，只顾大口大口地喘，真欲晕厥畴昔才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