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76.仕途忐忑[第3页/共5页]

“哦？哦。”靖阳侯黯然闭目。

“谁问你话了？”王氏扭头，悄悄训了季子一句：“用心烧纸，不准多嘴。”

“娘！三哥身材不好，已病倒半个月了，他又不是用心躲着的。”郭弘轩是嫡季子，从不怕亲娘。

“哼！”王氏盘腿端坐矮榻，本来正敲木鱼念佛，闻声庶子答话后，木鱼“笃笃笃”猛变作“咚”，怒道：“你撑不住也得撑着！自打一落地，年年冬春犯病，府里不知辛苦寻了多少贵重药材，侯爷更是四周请名医。可家逢剧变时，你竟躲在屋里一整天，乃至没赶上见侯爷最后一面。弘哲，你本身说说，像你如许儿的，算甚么儿子？”

“你、你甚么意义？”许氏不断后退，直到贴着墙壁。

姜玉姝伸谢接过，一饮而尽，由衷道：“真是辛苦你了，府里乱糟糟的，还要费事你定时煎药。”

姜世森喘着粗气，举拳连砸桌面三下，颤声诘责：“若要人不知，除非己莫为。你真觉得我不晓得？谁才是一家之主？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儿，没有我不清楚的！”

“岳父主动提了，将设法帮我们把父亲的死讯报上去，一有覆信便来转告。”

姜玉姝不动声色，又问：“我父亲何时再来？”

郭弘磊眼神微变，却面不改色，恭谨答：“姐姐身怀六甲，出行不便——”

徒留许氏躺在地上，痛哭流涕。

郭弘磊跪在脚踏上，躬身问：“您有何叮咛？”

“玉姝明早要被放逐去西苍了，一别不知何时能相逢，我真担忧她体弱多病撑不住、客死他乡。你倒好，只顾着给玉姗办及笄礼？办端阳节？”

姜世森神采阴沉沉，冷冷警告：“若非看在你给姜家生养了两个儿子的份上，我毫不谅解。再有下次，你就回许家去，我另娶新填房。”

靖阳侯四肢毫无知觉，吃力地摇了点头, 灰白鬓发混乱, 眼神浑浊, 奄奄一息。他扫视榻前，皱起眉，迷惑问：“慧兰怎的还没返来？”

郭弘磊从昨日至今，繁忙驰驱，辘辘饥肠被忧思塞得满满铛铛。但小伉俪四目对视，他不由自主地起家，回神时已落座，手里被塞了一双筷子。

她猛地忆起，初度见面时，小桃自称“奉老夫人之命前来服侍”。

咳，又提到了自缢！小伉俪肩并肩，姜玉姝目不斜视，正色表示：“请长辈们放心，玉姝发誓：此后毫不会再自寻短见！”

“阿哲，我不是让你不必守夜吗？”郭弘磊高大健壮，一手拎起一个弟弟，“此处有我守着，你们歇会儿。”

……

“累坏了吧？”小桃揭开食盒，递过温热药汁。

姜世森暴跳如雷，从牙缝里吐出字，抬高嗓门说：“那是因为他晓得你把玉姗许配给了弘磊！你一贯偏疼亲生女儿，只要不特别，我便包涵。但千万没推测，当你得知靖阳侯府将倒时，不敢退亲，为了保全玉姗，竟把玉姝推动了火坑！”

“唉。”姜世森喟然长叹，无法道：“天有不测风云，人有朝夕祸福，谁料获得呢？看来，这也是玉姝射中逃不过的劫。”

郭弘磊叹了口气，“天生的，阿哲那病随了他姨娘。”

王氏嫌恶答：“你若再吊颈他杀，便算是以死逃离！”

姜世森不悦地训导：“你可记着你方才的话！身材发肤受之父母，不准率性妄为！”

世人围在病榻前，王氏忧愁重重，木着脸, 双目红肿，却毫无泪意。

姜玉姝正猎奇揣摩“阿哲”是谁时，婆婆王氏勃然变色，郁懑诘责：“事到现在，侯爷仍指责我？耀儿那不争气的孽障还在听松楼躺着呢，您若非常气不过，我去打他一顿，如何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