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76.仕途忐忑[第4页/共5页]

许氏藏在桌下的双手用力交握，点了点头，“没错，妾——”

“姨娘？”姜玉姝奋力撑开眼皮，“哪个姨娘？”

姜世森紧握扶手，不答反问：“许氏，你可还记得、当年初见玉姝时说过的话？”

“放心，事前筹议妥了的。”郭弘磊细看老婆喉间淤伤，“你有伤在身，回房歇着吧，养精蓄锐。”

岂料，绝望透顶的王氏打断道：“嫁出去的女儿，真真成了泼出去的水！我们畅旺时，冯家每天上赶着靠近，千求万求地娶了慧兰；可我们一式微，半子立马没影儿了，连女儿也躲了！”

姜世森不悦地训导：“你可记着你方才的话！身材发肤受之父母，不准率性妄为！”

“女儿记着了。”

姜玉姝正猎奇揣摩“阿哲”是谁时，婆婆王氏勃然变色，郁懑诘责：“事到现在，侯爷仍指责我？耀儿那不争气的孽障还在听松楼躺着呢，您若非常气不过，我去打他一顿，如何？”

天然是服侍二公子了。

姜玉姝愣了愣，摇点头，暗忖：我初来乍到，尚未见地侯府全貌，它就被朝廷查抄了……繁华繁华，像是一场梦，来不及当真，就被圣旨一棒子敲醒。

“啊？”许氏再度一愣，手心冒汗，刹时明白了失窃银票的去处。她定定神，极力沉着，状似记念地答：“当然记得。那一年在园子里，奶娘把玉姝抱给我看，彼时她不满两岁，白白嫩嫩，粉雕玉琢的，不哭不闹灵巧极了。”

长媳王巧珍面无神采，涓滴不睬睬人，一叠一叠地往盆里扔冥纸；姜玉姝见了，冷静拿钎子挑散抖开。

姜玉姝看不过眼，张嘴欲劝，却被人抢了先：

郭弘磊赞美地瞥了一眼老婆。

“这倒是。煜儿一个小孩子，被吓得甚么似的。”王氏不放心孙子，号召长媳道：“既如此，巧珍，走，我们瞧瞧煜儿去。”

“咳咳咳——咳咳！”

“如果还没用，就过来吃一点，别饿坏了。”姜玉姝把筷子朝对方递了递，“快啊。”

“这个家，由我做主，不容任何人胡作非为！”语毕，他拂袖而去。

一室死寂，落针可闻。

郭弘哲眼发红，唇青紫，捂着心口嗫嚅答：“我不累，我陪二哥守着。”

“你——”许氏愣住了，惊奇不定，细察丈夫神采，解释道：“妾原是喝了药在安息，因下人禀告筹办端阳节，便叫丫环开匣取银子，才发明银票不见了的。影象中你从不碰银钱，妾便误觉得失了窃，没体例，只能挣着起家一探究竟。”

郭弘磊扭头看着老婆。

“是。”

姜玉姝侧身，又问丈夫：“你呢？用过晚餐没有？”

这时，送完客的郭弘磊返回，遥见老婆侍立母切身边，而母亲面有怒容。再一扫，又见体弱多病的三弟跪着烧纸，几次抬袖拭泪。

姜玉姝半睡半醒，直言不讳，“我看三弟的身子骨，是真不健壮。”

郭弘磊跪在脚踏上，躬身问：“您有何叮咛？”

王氏不满地点头，“这如何行？丧事已是极粗陋、极分歧适端方了，理应能多守便多守。”

靖阳侯梗着脖子喘了喘，看向姜世森，歉意说：“亲家，真是对不住，你家大女人昨日刚进门，没享半点儿福，却要跟着弘磊刻苦了。”

……

姜玉姝冲小叔子挥了挥手。

“谁问你话了？”王氏扭头，悄悄训了季子一句：“用心烧纸，不准多嘴。”

郭弘磊解释道：“三今后放逐，这一屋子的老弱妇孺，假定熬坏了身材，到时如何是好？依孩儿看，孝敬与悲缅皆在于心，家里的难处，父亲和大哥的在天之灵必能谅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