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[第3页/共4页]
七型,王戎:对当局吵嘴不在乎,只要本身做一个好官就好。
“桓公”是桓温(312—373年),“殷侯”是殷浩(?—356年)。殷浩与桓温是东晋中期的两大名臣,一文一武,被时人视为朝廷的两大支柱。两小我都出身王谢,春秋也差未几,少时还是朋友,但老是暗中较量。长大后两人的职位名誉差未几,都一度大权在握,桓温当了荆州刺史,殷浩则做了扬州刺史,荆扬两州在东晋算是最首要的两个州了。更巧的是,两人都曾率军北伐,也都没有胜利,只是殷浩败得更惨一些,且是在桓温之前,桓温便乘机把他奏免为庶人,使殷浩郁郁而终。上面的对话究竟产生在甚么时候,难以考据,比较能够是两人都已冒头,但还没到位高权重的时候。桓温的话较着带有一些挑衅性子,殷浩的话则软中带硬,他不卑不亢地回敬了桓温,话也说得极标致,能够说是一等一的交际词令。
阮咸是阮籍的侄儿,因阮籍的先容而插手竹林七贤的圈子。他有别的一套回避实际的体例,那就是醉心于音乐,也能够说是“隐于音乐”。他也仕进,也“容迹”于朝,但真正喜好的倒是音乐。他对音乐有天生的敏感,琵琶弹得非常好。有一种琵琶后代称为“阮咸”,传闻这类琵琶他弹得非常好,先人就为之取名“阮咸”来记念他。也有人说,是他对琵琶做了一点改革,成了一种新乐器,先人名之曰“阮咸”。总之,阮咸也是不满当时实际的人,他回避实际的体例是逃进艺术,在音乐中忘记实际。
明天读《世说新语》,不难发明在阿谁期间有很多本性光鲜的人物。拿竹林七贤来讲,他们固然是七个好朋友,却各有各的脾气,各有各的挑选,各有各的人生门路。可贵的是,他们不但各自对峙本身的本性,并且能尊敬别人的本性;各自挑选政治态度与人生门路,也能尊敬别人的挑选。比如前面讲过,嵇康和山涛是好朋友,嵇康在政治上忠于曹氏,山涛却挑选了司马氏。他们挑选分歧,当然有很多启事,此中最首要的就是本性分歧。嵇康是一个“刚肠疾恶,轻肆直言,遇事便发”的人,眼睛里容不得半点灰尘,而山涛倒是一个气度宽宏、能够和光同尘的人。《世说新语·贤媛》有一个故事。一次嵇康和阮籍来看山涛,山涛的老婆想要察看一下嵇阮二人,便劝山涛留二人在家里过夜,她就躲在隔壁,从墙洞里偷看他们三个谈天相处。厥后山涛出来问老婆,你感觉这两小我如何样。他老婆说,你的才情比不上他们两个,只能以见地和度量与他们交朋友。山涛说,他们两个也常常说我的度量比他们大。《世说新语》里讲山涛跟嵇康、阮籍刚熟谙便成了好朋友,他们的交谊像兄弟一样“契若金兰”。三个本性完整分歧的人,为甚么能够“契若金兰”呢?因为他们都是君子,都是品德高贵、风致朴重的人,有了这个根基点,他们便能够成为好朋友,能够相互赏识,而并不需求去窜改对方。山涛赏识嵇、阮的才情,嵇、阮赏识山涛的度量,厥后大家有各自的挑选,连政治门路都相差很远,也无毛病他们成为好朋友。我们读了嵇康给山涛的断交信,觉得他们真的断交了,变成仇敌了,实在不然。嵇康临死之时,担忧本身的儿子嵇绍年幼无人照顾,竟然把儿子拜托给山涛,可见他固然写了断交信,内心还是把山涛看作最可靠的朋友。他的断交信与其说是写给山涛的,不如说是写给司马氏看的。山涛厥后公然不负重托,不但把嵇绍培养成人,并且把他保举出来仕进,厥后做到侍中,在八王之乱中为保卫当时的天子晋惠帝(司马昭的孙子、司马炎的儿子)而被杀。文天祥被囚狱中时所写的《正气歌》中有“为严将军头,为嵇侍中血”的句子,“嵇侍中”就是指嵇绍。至于嵇绍值不值得为阿谁痴人天子送命,是别的一个题目,不应期间有分歧的品德标准,这个题目是能够再见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