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[第1页/共4页]
不过嵇喜品德并不坏,还是好人,厥后官做得不小,也还算个好官。如果他是一个像钟会那样的小人,又是司马氏的虎伥,恐怕阮籍和吕安反而不敢跟他开那种打趣了。
刘伶跟向秀差未几,也当个小官,整天喝酒,混得更短长。每次他出去玩就带个小兵,叫小兵扛把锄头、挑个酒葫芦,跟小兵说:我如果在路上醉死了,你就挖个坑把我埋了就好了。有一次一个朋友来看他,他正在家里一丝不挂,估计是喝了酒,又服了五石散,身上发热,穿衣服不舒畅,以是脱得光光的。朋友笑他,他说:我这小我是把六合当屋宇,把屋子当衣裤,你干吗不打号召就钻到我的裤裆里来了?刘伶没留下甚么作品,只要一首诗,还是跟酒有关的。有一次他老婆看他喝酒喝得太凶,怕伤了身材,劝他把酒戒了,他说:这么首要的事,你得先摆一桌酒菜,让我先向上天祷告,祷告以后再戒酒。老婆照办了,他的祷告诗是如许的:“天生刘伶,以酒为名,一饮一斛,五斗解酲。妇人之言,慎不成听!”这首祷告诗就是刘伶留在这个世上的独一作品。但是如果我们把刘伶仅仅当作一个酒鬼,明显是不对的,他喝酒跟阮籍有不异之处,也是借酒浇愁,以醉酒来避世;也跟向秀近似,喝酒就是“容迹”的手腕,他是“隐于酒”,以忘记阿谁浑浊的实际。
六型,山涛:在新旧统治者对决未分胜负之时,暂不表态;新的统治者胜利以后,则出而应世,以便发挥本身的才气,对社会有所进献。
向秀是嵇康的好朋友,还常常跟嵇康参议哲理,嵇康写《摄生论》,他就写《难摄生论》,以便引出嵇康更多的群情。钟会来看嵇康的时候,嵇康正在跟一个朋友打铁,不睬睬钟会,这个打铁的朋友就是向秀。以是向秀的政治态度跟嵇康是一样的。待到司马氏接连搏斗政敌,向秀的老友嵇康也被杀了今后,他感到胆怯了,晓得如果不平服于司马氏,本身也会落得嵇康那样的了局,只好勉强当了一个小官。司马昭还调侃他说:不是传闻你要隐居吗,如何到洛阳来了呢?他只好忽悠说:隐士们都是些狷介之士,不值很多加恋慕。向秀固然做了小官,实在只是对付避祸罢了,以是《晋书》说他“在朝不任职,容迹罢了”。“容迹”实在跟隐居没有多大辨别,就是前人讲的“大模糊于朝”。
二型,阮籍:爱憎清楚,内心痛苦,但不想获咎当局,只好与他们冒充周旋。
《世说新语·品藻》里有如许一则故事:桓公少与殷侯齐名,常有竞心。桓问殷:“卿何如我?” 殷云:“我与我周旋久,宁作我。”
别的一对是戴逵和他的哥哥戴逯。戴逵是东晋闻名的画家和音乐家,文章也写得很好,总之是个才子。他安于贫寒,不肯仕进,朝廷征他当国子博士(太学传授),他也坚辞不就。戴逵的哥哥戴逯却热中世事,要建功立业,厥后终究做到大司农(九卿之一),并且被封为广陵侯。有一次谢安对戴逯说,你们两兄弟的志向和奇迹如何相差这么远?戴逯答复说:“下官不堪其忧,家弟不改其乐。”就是说,我是个俗人,怕穷,我弟弟则像颜回一样,固然穷,却在学问中找到了兴趣。
这七类人都不失为君子,能够看作朴重的知识分子在政权更替之际能够做出的各种挑选:反潮流呢,还是随大溜呢?体制外呢,还是体制内呢?搞政治呢,还是搞学术或文学艺术呢?大抵不过乎以上几种吧。中国文人喜好讲七贤的故事,能够恰是因为七贤为我们供应了挑选人生门路的几种根基范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