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章[第1页/共4页]
广陵散的故事一千七百多年来脍炙人丁,成语中的“绝唱”“绝响”“广陵散绝”,都是从这个故事来的。
顾恺之(约345—409年),字长康,小字虎头,也是东晋人,时人说他有“三绝”:画绝、文绝、痴绝。顾恺之做过桓温的幕僚,桓温的小儿子桓玄拿他当半个长辈看,却欺负他“痴”,老是玩弄他。有一次拿了一片柳叶送给他,说,这是知了藏身的叶子,人拿了它,别人就看不见。顾恺之听了很欢畅,就拿来挡住本身的脸,而桓玄竟然取出小鸡鸡来,往他裤子上撒了一泡尿。顾恺之这一下更欢畅了,信赖是柳叶把本身遮住了,桓玄看不见他才会往他身上撒尿。又有一次,顾恺之把一柜子本身最喜好的画存放在桓玄家里,在柜门内里贴好封条。桓玄偷偷把柜门翻开,拿走了画,又把封条复原,还骗顾恺之说他没动过。顾恺之竟然也信赖,还叹了一口气说:“好画是通灵的,它们必然是变成精灵飞走了,就仿佛高人成仙登仙一样。”看,这顾恺之是不是痴得敬爱?痴就是傻,像痴情那样的傻,究竟上,我们在很多艺术家身上都或多或少会看到一点顾恺之那种傻劲。一个艺术家常常以本身的主观感情和逻辑来察看天下、解释天下、设想天下,并且越是天赋的艺术家,就越是对本身的察看、解释与设想坚信不疑。正因为有这类丰富而固执的设想力,他们才气够缔造出惊世绝俗的艺术品。《世说新语·巧艺》中所记顾恺之的几个故事,都很能申明他这类特别的察看力和设想力:顾长康画裴叔则,颊上益三毛。人问其故,顾曰:“裴楷俊朗有识具,正此是其识具。看画者寻之,定觉益三毛如有神明,殊胜未安时。”(第九则)顾长康好写起人形,欲图殷荆州,殷曰:“我形恶,不烦耳。”顾曰:“明府正为眼尔。(仲堪眇目故也。)但明点孺子,飞白拂其上,使如轻云之蔽日。”(第十一则)顾长康画谢幼舆在岩石里。人问其以是,顾曰:“谢云:‘一丘一壑,自谓过之。’此子宜置丘壑中。”(第十二则)顾长康画人,或数年不点目精。人问其故,顾曰:“四体妍蚩,本无关于妙处;逼真写照,正在阿堵中。”(第十三则)从这些故事看,顾恺之作画重神似,不以形似范围本身,长于阐扬本身的设想力,以表示对方的精力特质,这跟魏晋期间的玄学思潮和美学寻求是分歧的。玄学以有为本,以有为末,神属于本,形属于末,神重于形,恰是当时的遍及观点。以是讲摄生,也强保养神重于养形,养心重于养身;讲文学,则以抒发主观情志为重,而不以邃密形貌客观形象为上。
魏晋南北朝的艺术
顾恺之的画在当时获得的评价很高。谢安说:“顾长康画,有百姓来所无。”(《世说新语·巧艺》第七则)。顾恺之能够说是中国画的鼻祖式人物,堪与唐朝的吴道子并称画圣。顾恺之又善音乐能文章,写过《筝赋》《观涛赋》《雷电赋》等。
嵇康不但是吹奏家,更是一名了不起的音乐实际家,中国音乐史上第一篇独立完整的音乐实际著作就是嵇康的《声无哀乐论》。这篇文章从颁发到现在已经差未几一千八百年了,它的影响还在,它提出的题目还值得会商。儒家的传统乐论是以为声有哀乐的,最典范的说法就是:凡音者,生民气者也。情动于中,故形于声。声成文,谓之音。是故治世之音安以乐,其政和;乱世之音怨以怒,其政乖;亡国之音哀以思,其民困。声音之道,与政通矣。(《礼记·乐记》)这里说得很明白,声音生于民气,而与政局相通,所以是有哀乐的。这类实际在中国传统中是正统实际,直到明天都是如此。比如唐朝墨客杜牧说:“商女不知亡国恨,隔江犹唱《后庭花》。”《后庭花》就是亡国之音。我们明天还常说靡靡之音是亡国之音,而反动的歌曲老是雄赳赳气昂昂的,典范代表是“文明大反动”的语录歌,当时候带有一点点伤感、缠绵情调的歌曲都是不能唱的,都是要攻讦的黄色歌曲。前不久另有人倡导大唱红歌,传闻红歌能鼓励人的反动感情。可见“声有哀乐”一派一向是主流派,而嵇康却说声无哀乐,以是他是个异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