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[第1页/共4页]
谈魏晋风骚,若只谈男人不谈女子,是不公允的,起码是不完整的。连当时的刘义庆所撰的《世说新语》里都有一篇《贤媛》,我们总不能还不如当时的人吧。
实在魏晋期间的女子值得讲的是很多的。一个女子在家庭中的职位很首要。母亲智商的凹凸、品德的好坏起首决定孩子的部分基因,其次影响后代的教诲;同时作为老婆,还必定影响丈夫的言行。以是魏晋期间的高门遍及正视婚、宦(婚姻与退隐)二端,今后这便成为中国士族的传统,是很有事理的。
《世说新语·贤媛》还记录了有关陶母的一个小故事,申明她不但聪明并且品德高贵,做人很有原则:陶公少时作鱼梁吏,尝以坩鲊饷母。母封鲊付使,反书责侃曰:“汝为吏,以官物见饷,非唯不益,乃增吾忧也。”
聪明而有见地的女子在阿谁期间还真很多,陶侃的妈妈是另一名。上面这个故事见于《世说新语·贤媛》第十九则:陶公少有弘愿,家酷贫,与母湛氏同居。同郡范逵素着名,举孝廉,投侃宿。于时冰雪积日,侃室如悬磬,而逵马仆甚多。侃母湛氏语侃曰:“汝但出外留客,吾自为计。”湛头发委地,下为二髲。卖得数斛米,斫诸屋柱,悉割半为薪,锉诸荐觉得马草。日夕,遂设精食,从者皆无所乏。逵既叹其才辩,又深愧其厚意。明旦去,侃追送不已,且百里许。逵曰:“路已远,君宜还。”侃犹不返,逵曰:“卿可去矣!至洛阳,当相为嘉话。”侃乃返。逵及洛,遂称之于羊晫、顾荣诸人,大获佳誉。
这位阮家女子没有留下名字,我们只好跟着刘义庆把她叫作“许允妇”,她是阮共的女儿,阮侃的mm,陈留尉氏人。陈留尉氏的阮家也是一个高门士族,阮籍就是这一家的。此条刘孝标注引《陈留志》说阮侃是嵇康的朋友,如许猜测起来,阮侃应当是阮籍的族兄弟。这位阮家女子被刘义庆描述为“奇丑”,丑得许允一翻开盖头掉头就走,不想再返来。但是她的聪明睿智一样能够用“奇”来描述,她传闻来访的客人是桓范,就鉴定桓范会劝许允再返来,果如所料。但许允看了第二眼,还是不想留下来,她扯住许允的衣衿,三言两语就把许允问得语塞。许允到底也是个聪明人,立即对这个聪明的女子另眼相看。《世说新语·贤媛》接下去还写了她的两个故事,让我们不得不平气这位奇女子的见地。
一个故事说,厥后许允做了吏部郎,也就是我们明天说的构造部长,汲引了很多本身的同亲,被人告了状,魏明帝曹叡派人把他抓去问罪。临出门的时候,他太太也就是上面说的阿谁奇女子,警告他说:“主上很聪明,你向他讨情是没有效的,只能用事理压服他。”许允记在内心,当曹叡问他的时候,他说,古书上就说过:“要选你所体味的人。”我的同亲是我所体味的,请陛下查一查,看我汲引的这些人是不是称职,如果不称职,我甘当其罪。曹叡派人去查,发明许允所汲引的人公然都很称职,就免了他的罪。曹叡看他穿的衣服旧了,还赐他一件新衣服。当许允被抓的时候,一家人都吓得哭起来,只要他太太平静自如,跟大师说:“别担忧,很快就会返来的。”她煮了一锅粥,在家里等着,公然不一会儿许允就返来了。
这个故事见于《世说新语·排调》第八则,“排调”是“俳谐”“调侃”之意,《排调》记录的多是一些诙谐、滑稽的对话。这个故事特别妙,因为说话的是一个女子,内容是调侃丈夫,相称调皮而开放,令人忍俊不由。这个女子叫钟琰,是魏初大臣钟繇的曾孙女,颍川钟氏也是当时的高门,钟琰天然也是受过杰出教诲的。她所说的参军是王浑的弟弟王沦,王沦非常聪明,大抵长得也很帅,可惜二十五岁就死掉了。王浑是西晋名将,灭吴的统帅,他跟钟琰生的儿子王济奶名武子,从小就长得一表人才,厥后被司马炎招为驸马。王浑对儿子很对劲,言谈当中非常高傲。而钟琰却说,如果我当年嫁了你的弟弟王沦,生的儿子会比武子更好。这类话以中国传统观点看有点太离谱了,太另类了,并且她竟然是对丈夫说。这个钟琰的确像明天的豪宕女。幸亏他们伉俪豪情不错,王沦又已经不在了,王浑跟弟弟的豪情大抵也很好,钟琰恰是把握了这些奥妙的分寸,使得这个调侃既大胆风趣,又不至于醋海生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