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7章 美人书(4)[第2页/共5页]

东邻桃花艳艳开，西邻少妇红粉腮。

郎怀出入恩长在，岂逐秋风叹搁置。

两家繁华相仿佛，不时斗草赌金钗。

殷勤为说相思苦，临别丁宁伉俪盟。

却嫌女伴皆罗绮，翠袖须重新样裁。

淑微询其人、其家何如？永龄极口赞誉曰：“家颇温饱，所居近城，而有园圃花果之胜。至其人之温茂、斑斓，诚一可意儿也。”淑亦私喜。

本来子重邻家有女，小字媚姑，与刘私染情密，且多厚赠，而嘱刘休崔娶己。故子重坚执为辞，而乐于淑之另嫁也。

俄而成姻后，但觉子重鄙陋之状，如许如许。加以室如悬罄，瓶无储粟。唯有青藜绿苋，荡摇于东风中耳。

妾面何如郎面白，更烦辩白莫恍惚。

几度自怜还自慰，嫁鸡只合逐鸡飞。

上春衫

春来久旱更堪忧，草亦枯黄菜岂留。

清光美满似蟾蜍，日照云鬟细心梳。

愁来唯有泪盈把，雨打残花空梦春。

明日朝晨，催淑起家。淑大哭曰：“妾虽愚笨，颇谙闺范，岂不知以礼矜持，乃肯做此丑事。况与君已三载伉俪，何尝反目，今何忍以杯影致疑。一旦即欲弃妾，使妾归身那边？亦安忍弃君而去。”子重曰：“我既休汝，听汝另嫁。”

忽一夕，小莲梦一仙女珠冠霞帔，乘彩凤而下，笑谓莲曰：“天下将乱，子何尚留尘凡。明日中午，吾在海山候子，无相忘也。”

莫说侬家西子艳，还夸萧寺遇崔莺。

烟水散人曰：予闻外洋有国，以昼之所见为虚，夕之所梦为实。但是梦亦可凭，而非尽属虚幻也。昔者楚襄王昼寝于高唐，而梦神女曰：“妾朝为行云，暮为行雨。朝朝暮暮，阳台之下。”此一证也。杜丽娘梦感柳梦梅而死，二三年而复得柳梦梅以生，又一证也。

花冠端拟为卿留，南归指日谐连理。

酒既酣，永龄掀髯而笑曰：“刘兄年虽少，而兴趣最好。向来景慕，未获一会。今忽叨领盛设，使我何故为报？”玉峰曰：“刘君少年朴茂，异时起家可期。今闻令爱犹未纳聘，若肯许配子重，可称快婿。”永龄又笑曰：“本来刘兄尚未受室，小女虽丑，愿配君子，郑三哥即月下翁也。”玉峰犹恐醉后所许，醒或变易，复与坚订而别。即于数日以内，行过聘仪。

孔雀双栖软玉屏，避风岂止护银灯。

襄王纵觅高唐梦，羞向巫阳化彩云。

嗟彼远方士，乍见岂与亲。

被逐含污泪满襟，何缘本日再逢君。

仓促获遇倾城美，错认故乡旧苧萝。

永龄笑谢曰：“若蒙雅爱，不弃寒陋，岂唯剖明小女名行，便得以了结毕生。”当即唤出面谢。斯须淑出，翠减遥山，红含玉颊，向前敛衽，细述其被弃之由。

淑曰：“只为偷颜别嫁，已失婚姻之正。况以洁净之志，蒙失节之诬，追感前由，不无难过耳。”

乃说者觉得巫山妖梦，宋大夫之寓言；牡丹传奇，汤临川之臆说。则其事之不敷据，固可托矣。乃以予所闻崔淑事，甚奇而相传确切。即淑自叙，亦备著其灵异，岂亦谬而不敷凭欤？

若爱鸳鸯奴自绣，要描梅蕊只凭郎。

无何，已是季夏，而音问杳然。淑每感喟曰：“噫！杨郎之约果谬矣。”乃占绝句以述其愁思云：

洁白新裁似月圆，时因扑蝶向花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