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7章 美人书(4)[第1页/共5页]
妾既被弃逐,何敢向君论。
忽一日,处所公呈有以奸情事来告者。生观奸犯姓讳,则刘子重。而奸染之女,则媚姑也。心下悄悄暗笑,马上拘审。处所人备诉云:“子重原系有妻崔氏,性最贞淑,而忽诬奸弃逐。乃与媚姑通奸,已非一日。昨晚亲在门首侦获,风化攸关,某等合行首控。”
公接书启,视书内备云:“女大须嫁,既已订期,何必更议”等语。公踌躇未决,以问夫人。夫人曰:“某公既尔力恳,女儿亦以路远不平水土为忧,况届吉期止差二日,何不令彼即于舟中娶去,亦省却尔我暮年一事。”公不得已,乃令人到家送过奁具,至期迎娶合卺毕,即买舟同送,直至百里以外而归。
有一刘子重者,家居负郭,祖遗隙地数亩,以种蔬果为业。闻淑之美,而思欲谋觉得偶。细访永龄踪迹,高阳徒也。遂乘间邀入酒坊,并拉龄之老友郑玉峰。
子严峻怒曰:“怪道每白天颦眉长叹,本来自故意上人。罢罢罢,今后各散,我岂为汝被人唤作龟子耶!”遂写休书一纸。
郎怀出入恩长在,岂逐秋风叹搁置。
生又问曰:“越水吴山,与卿相隔迢远,而云面善,则又何也?”淑曰:“妾亦展转深思,而莫得其故。顷自数日以来,方能省起。盖缘妾将适刘生之前夕,梦至一处,乃是琼楼玉宇,中有女子,称曰天妃。妾方进见坐定,值一秀秀士谒,衣冠楚楚,妾颇谛视。厥后见君,则衣巾面孔,悉若梦中所见,致妾一时候猜忌不定耳。然与君本日之缘,已兆于数年前之梦。信乎事由前定,非人谋所能及也。”
淑看毕,连声感喟不已。其母惊问曰:“既云离京已久,则指日可来。凭你官吏门楣,也可贵一进士为婿。儿今平空享用五花冠诰,乃莫大之喜,而反为慨叹何也?”
凤头不满三分阔,犹把鸳鸯绣一双。
秀才曰:“小生杨汝元,浙江山阴县人氏。曾于去春路经贵邑,偶以泊舟买菜,获遇令爱,不过相逢相逢,实无他意。岂料令坦刘子重,隔堤窃视,疑属奸情,立将令爱休退。今某叨中乡闱,公车北上。念及令爱剪蔬相赠,乘便诣谢,乃忽询闻此事,使某中间抱愧。虽则去处无亏,其祸却因某起,但不知令爱可曾再醮否?若犹未也,只恐被诬名辱,人觉得嫌。小生新值丧偶,愿续此姻,以是特来造渎耳!”
次日以告其母,其母喜曰:“此是好梦,儿必贵要无疑。”
春来久旱更堪忧,草亦枯黄菜岂留。
杜若青青花遍开,寻芳拟欲到楼台。
这天长安客,应看御苑花。
紫燕嗟呀空绕梁,黄鹂难过飞去久。
含情芳草外,系恨在天涯。
淑至殿后一室,器皿精洁,房拢宽广,当庭玉兰一株,花正艳发。逡巡间,复为绿衣女引出前庑。
最怜一别三千里,相思相望情何已。
桃花开日草初肥,门掩东风泪满衣。
淑既被弃,崔永龄留归家内。虽则宠嬖,却因面子不雅,常常诘究事之真假,淑辄唏嘘不止。永龄感喟曰:“因我酒后轻诺,误汝毕生。今又无端歪曲,汝且耐烦暂留,我将央出原媒,与之辩理。设或仍前坚执,以汝才貌,怕没有好人家求娶耶?”淑低首沉默,唯堕泪罢了。
上合欢床
朱生亦分赋五绝云:
欲从绣榻效鸳鸯,翠幌先焚百和香。
秋色来千里,城阴列万家。
一日傍晚,忽闻扣门甚急。启而问之,其人向淑声喏曰:“莫非就是新夫人否?特奏杨爷之命,寄书报喜。”淑接书进内,仓猝拆视,乃是七言古体一章。其诗云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