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9章 五色石(14)[第2页/共5页]
汉帝若知司马笔,应须责问《白头吟》。
郗公既与嗣薪订婚,本欲便回富阳,面复姊丈。因贪看西湖景色,还要盘桓几日,乃先修书一封,差人回报随员外,本身却仍寓灵隐寺中,每日出去游山玩水。迟早得暇,便来与嗣薪批评诗文,商確今古,不在话下。
古来交战千年龄,可作楸枰一局看。
话分两端。却说随珠川自郗公出门后,凡有来替女儿说亲的,一概谢却,静候郗公报音。一日,忽有一媒婆来讲道:“有个福建何举人,要上临安会试,在此颠末,欲娶一妾。他正断弦,如有门当户对的,便娶为正室。有表号在这里。”说罢,取出一幅红纸来。珠川接来看时,上写道:“福建闽清县举人何改过,号德明,年二十四岁。”珠川便对瑶姿蜜斯道:“你母舅曾说福建何举人是当今名流,此人姓名正合母舅所言。我当去拜他一拜,看别人物如何。”蜜斯害羞不答。珠川竟向媒婆问了何举人下处,亲往投帖,却值那何改过他出,未曾相见。珠川回到家中,只见侍儿绿鬟迎着说道:“蜜斯教我对员外说,如何举人来答拜时,可款留着他,蜜斯要试他的才学哩。”珠川点头会心。
且说嗣薪纳聘以后,初时欢乐,继复展转深思道:“那随蜜斯的诗词倘或是舅翁代笔,也像《长门赋》不是阿娇做的,却如之何如?况仪容窈窕,亦得之传闻。我一时冒昧,竟未详审。还须亲到那边访个确切,才放心得下。”想了一回,次日便来告别郗公,只说场期尚远,欲暂回籍,却径密往富阳,看望随家去了。
忽一日,接到郗公手札一封,并奇到双鱼珮一枚。珠川与瑶姿展书看时,上写道:
盗名欺世,妆乔做势。
先生口传,讹以传讹。声音相类,别字遂多。“也应”
却说嗣薪向寓宗家,并不访问来宾,亦不通刺官府,只为师生情分,不得已见了知县。因他名重四方,一晓得他寓所,便有人来寻问他。他懒于酬酢,又见宗坦出丑,深悔误收不肖之徒,使先生面上无光,不好再住他家,连夜清算行李,径往灵隐寺中,寻一僻静僧房安息去。郗公到宗家,宗坦害臊,称疾不出。及问嗣薪,已不知何往。郗公怅但是返。至次日,正想要再去寻访,只见僧官来讲道:“昨晚有个福建李秀才,也来本寺作寓。”郗公想道:“如果福建人,与何嗣薪同亲,或者晓得他踪迹也未可知。我何不去拜他一拜。”便教家僮写了帖儿,同着僧官,来到那李秀才寓所。僧官先出来说了。少顷,李秀才出来,相见叙坐,各道酬酢毕。郗公看那李秀才时,却与钱塘县前所见的何嗣薪普通无二,因问道:“尊兄贵乡是福建,有个孝廉何冗讳嗣薪的是同亲了。”李秀才道:“恰是同亲敝友何克传。”郗公道:“今观尊容,如何与何兄分毫无异?”李秀才道:“老先生几时曾会何兄来?”郗公便把一贯闻名思慕,昨在县前遇见的原因说知。又将多次为宗坦所诳,今要寻访真正作墨客的苦衷一一说了。李秀才避席拱手道:“实不相瞒,晚生便是何嗣薪。只因性好清幽,心厌应酬,故权隐贱名,避迹于此。不想蒙老先生如此错爱。”便也把误寓宗家,宗坦央他作诗的事述了一遍。郗公大喜,极口奖饰前诗。嗣薪谢道:“拙咏污目,还求风雅教政。”郗公道:“老夫亦有拙作,容当就教。”嗣薪道:“幸得同寓,恰好朝夕祗领清诲。但勿使外人得知,恐有酬酢,致妨静业。”郗公道:“老夫亦喜静恶嚣,与足下有同道。”便叮嘱僧官,教他莫说作寓的是何举人,原只说是李秀才。恰是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