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：腥风血雨[第1页/共7页]

翌日，元宵夜，满城张灯结彩，盛况空前，确如其诗：东风夜放花千树，更吹落，星如雨。宝马雕车香满路。凤箫声动，玉壶光转，一夜鱼龙舞。蛾儿雪柳黄金缕，笑语盈盈暗香去。众里寻他千百度，蓦地回顾，那人却在，灯火阑珊处。夜宴上，各县令、县尉、县远云集一堂，觥筹交叉，歌舞升平。管线丝竹韵婉转，歌喉宛转何清越。更兼有琵琶扫兴，大弦嘈嘈如急雨，小弦切切如私语。嘈嘈切切庞杂弹，大珠小珠落玉盘。

公然，次日收到了从都城几经展转传来的战报：吴勇战死，百里瞻下落不明。

情势危急，刻不容缓！这促使慕致远铤而走险，当夜在望江楼摆下鸿门宴，做好了先礼后兵的筹办。

昨夜去卸货的人以太守的侄子为首，这点秦方记得很清楚，太守锱铢必较的性子他记得更清楚，更何况太守膝下无子，一向把那侄子当作眸子子来对待。不管如何，太守都不会放过他，他已再无退路。

“这个本官晓得，你只是参与了分利，大头还不是你。忘了奉告你，昨夜那盐枭之首血溅当场，本官当时也在，你晓得吗，那人面貌竟然与太守有七八分类似。”慕致远笑意不减。

第四日慕致远收到暗卫呈上来的动静：贾公子，名显，姓氏不详，淮安人。如此一查，倒是使得他的出身变得愈发扑朔迷离，还伤了两个暗卫，真是有些得不偿失。慕致远只得作罢，拿着账簿几次把玩，心中踌躇不决。

“请你帮我看账簿。至于我是谁，都城慕子归。”慕致远搬了把椅子在他劈面坐下，慢条斯理隧道，“我晓得你的身份文牒是假的，我还晓得你工夫很好。以是，别装了，也最好别往窗外跃，不然伤着了就不好了。”

暮色四合，渔舟唱晚。酒过三巡，菜过五味。

“刑不上大夫，礼不下庶人。你大可不必如此。”贾显扯了扯嘴角，抱着算盘下楼，俄然又回身问道，“当官的，今晚如果我不承诺合作，你会杀了我麽？”

慕致远啼笑皆非，心中却打动不已。金丝软甲，无价之宝，天下只要两件，两件都在秋府，都是先皇御赐。

“鱼呗。”贾显头也不抬地应道。

四月中旬，慕致远从姑苏赶往豫章的路上，收到密报，百里瞻身负重伤，秋惊寒亲身督战。朝廷收到御史大夫慕致远的奏报，姑苏太守因横征暴敛而锒铛入狱，郡尉因行刺御史以下犯上而被斩杀。

“见诸位大人如此纵情，我来给大师添个开胃小菜。”慕致远分开世人，笑眯眯地向太守常繁华走去。

“凡民不得私煮盐，犯者四岁刑，主吏二岁刑。”那年青的县令低声应道。

贾显死死地抓住窗棂，低声下气隧道：“今晚我做东，把你前面花在我身上的银子翻倍给你送来，你让我走好不好？”

天亮时，慕致远又神清气爽地走到秦方面前，笑吟吟隧道：“奉告你一个好动静，昨夜郡尉大人秦方率兵夜袭渔港，收缴私盐五千石，捕获盐枭五十人。”

待火候差未几了，慕致远往堂中的椅子一坐，身份文牒往他面前亮了亮，冷冷隧道：“招还是不招？”

公然，他看得懂账簿。

“咦---”贾显俄然停止了念叨，朝小厮怪叫道，“阿奎，算盘，快给爷两个算盘！你给爷念账目！”

“小爷乐意。”贾显嚎叫道。

“秉承旧制？临安前太守最后行的是剐刑，你要不要也像他一样？”慕致远残暴地笑道，微微一顿，“也曾有人跟本官说，商贾利欲熏心，利之地点，人所共趋，这是私盐屡禁不止的底子启事，乃至另有人奉告本官，私禁愈严，则私盐愈盛。厥后本官才发明，这的确是滑天下之大稽！富阳、盐官一带长幼男妇背负筐提之盐，接踵连肩，城村落镇，沿途摆卖，如此胆小妄为，莫非他们不晓得贩私盐者得入狱？非然也，因为本地地险山僻，贫困得志，食不充饥，衣不蔽体，只能铤而走险。形成如此局面的底子启事就是因为你们，一个个都是衣冠楚楚，一个个都是尸位素餐，一个个都是贪得无厌！临安，都说鱼米之乡，都说繁华甲天下，可谁晓得竟然是苛捐冗赋多如牛毛，猛如虎！昌化有一个叫做野蛮的县，众位都晓得吧，持续两年以税收多闻名，贩私盐的百姓也很多。前几RB官去走了一遭，才发明所谓的税收多竟然是因为本地县衙苛吏横行，强征暴敛，使得民失功课，而大饥荒，人相食，死者过半。手腕之残暴，令人发指。这还不敷，他们跋扈放肆，更是公开兴贩私盐，且数额相称多。对了，据本官明察暗访，常大人也有私盐数屋，不晓得这算不算上行下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