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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昭华》 1/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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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一章 北平[第1页/共3页]

“大哥说,国子监在闹学/潮,”张赓道:“物议沸腾,阵容浩大,他见这步地,内心发急,说到前面怕是不好结束,也怕出甚么事,就跟我商定,每隔五日传一次家书,如果接连旬日没有接到家书,恐怕就是他那边出事了。”

洪武十八年的十月下旬过得极其不平静。

“有多少被抓?”张赓问道。

“案子是拖泥出水,越来越大了,”粮长道:“传闻六部中,各司摆布侍郎乃至尚书,已经被连累了二十八个,连部阁大臣都没法幸免,现在查到省司,就更不会包涵了。”

“八府里有三个已经确认,直隶州州官没事,剩下的十一州里有六个州官官田的账有题目,不晓得如何办了,七十九县只说查了六十七个,要全数查完再说。”

张昭华并着两个小短腿坐在窗下,这个时候的气候已经很冷了,风把她的袄裙晃得嗖嗖地响,不过在如许的冷风里她却闻到了屋里新泡的茶叶的味道,同时飘过来的另有不平静的声音。

“说来讲去,竟然还是和郭桓案有关,”张赓道:“本年乙丑科的进士廷对者472人,有六七成是国子监的毕业生,这可算是奋发了这帮门生了,一个个骄贵地不得了,感觉朝廷官员今后必出国子监,他们已经有了参与朝政的话语权。”

“为甚么河南最后才被查,”粮长道:“因为审刑司吴庸是我们河南人,念了那么一点香火情。”

张昭华听得悚然,是甚么案子扯了出来,竟然连累了这么多高官?

“我在家里提心吊胆地等着,”张赓道:“四月十四的时候,公然手札断了十天。”

“……去的时候府官已经被收押,布政使也下狱,”这是粮长降落的声音:“是按察使诘问的,查对账目,收支一石都要细细核问,查完以后也并不放回,只在配房里叫其别人出来……”

“只要百姓不说就没事,”粮长道:“天子对于贪了官粮的省级官员另有体例管,对于县官州官,恐怕也管不来了,何况分摊的事情比盗窃官粮的事情小很多,天子只是要求各地耆民赴京面奏,揭露处所官的犯法究竟——如果辖地没有百姓上告,那就不会出甚么事情。何况我晓得宁陵富庶,几百贯分摊下来,恐怕也就是每家出十几文的事情,畴昔这些年了,也不会有人还记取。”

“并且甚么?”张赓诘问道。

“是你哥的?”粮长道:“说了甚么,有甚么不让我晓得的?”

“你背着我科敛了么?”粮长问道。

“北平甚么大鱼!”粮长惊道:“这是谁煽动起来的,其心可诛啊!”

“天子钦定这个案子的主审是吴庸,你不感觉奇特吗,”粮长道:“吴庸原是前朝河南行省右丞,到了国朝,官是越做越小了,从按察司副使这个正四品做到了审刑司右审刑这个六品的官儿,现在却一跃而上,查办起一品官员的案子了!”

“我、我,”张赓声音颤抖:“三年前,您让我押夏税去归德州的时候,恰逢州长五十五大寿,他明里暗里表示了几次,让我和宁陵县的那一名粮长送寿礼——”

粮长的拜别在村里形成了民气惶惑,不过十天不消月余,粮长却又安然无事地返来了。

“应天、镇江、浙西这些处所,已经告终案了,”粮长道:“传闻乡绅富户,没有一个不停业的,现在查到了河南,怕也是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来。”

“另有一点,”粮长微微哼了一声,道:“锦衣卫批示使毛骧的例子,可为期不远。”

“朝中高官差未几都连累进郭桓这个案子里,”张赓道:“天子只能挑个宦海底层的上来,吴庸是想官官相护也护不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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