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六章 初筵[第2页/共2页]

“我们家在北――”高煦嘴里含了一块鸭脖，呼噜呼噜说不清楚，高炽道：“我们家在北地通州那边。”

“为甚么国朝官话要说吴侬软语，”张昭华不解道：“中原话不好吗？”

“是中原官话，”高炽笑道：“我们家那边，另有北平话。”

王翰点头道：“不错。恰是因为乃是故宫遗址，又听闻地下仍有王气，以是不敢施工。万幸禀明圣上，并没有忌讳，仍选了此地辟府。”

“没有，”张昭华上辈子听过极其类似的发音，但是这辈子倒是第一次听，道：“那我们现在说的是甚么话？”

“你不晓得，我们刚服了小功出来没多久，”高煦一边说一边往吐出嘴里的骨头，道：“就又碰上了孟冬祭祖，全要食素，折腾下来整整八个多月了，愣是没动过荤腥，嘴巴都淡出个鸟来了！”

“小功”是丧葬“五服”中的一种，是用熟麻布做成的丧服，比“大功”稍细，故称“小功”。这类丧服要穿五个月，比如为本宗的曾祖父母、堂姑母、已出嫁的堂姊妹等服丧，为母系一支中的外祖父母、母舅、母姨等服丧，都要穿这类丧服。

“我们也会说官话，”高炽说了几句，笑问道：“听得懂吗？”

“殿下与燕、楚、齐三王驻中都，筹办本年的祭典，”王翰答道：“但是开封这边府内工期快到了，也不能无人看管，便先遣我返来。”

周王是当今陛下的第五子，高皇后马氏所出的嫡子，洪武三年受封吴王，厥后改封周王，封地就在河南开封这里。

“我们河南也是北方啊，”张昭华道：“北方人过冬，如何会不烧炕呢！”

“你们那边夏季如何过，”张昭华并不晓得通州在哪儿，道：“烧炭吗？”

王府的长史职责也很大，掌管一府内的政令和内事。

“等年关尾祭过完，我们就走了，”高煦道：“我不惯南边的气候，开封这里来还好很多，中都那边，真是冷得人牙关颤抖。”

“河南如何会是北方，”高炽笑着点头道：“河南是中原。”

州官又问道：“为何只见长史，不见周王殿下？”

主席上王翰和州官粮长他们觥筹应对，西席那边张昭华和高炽、高煦两个尽力开吃着。

张昭华俄然想起一件事，道：“你瞧，我们北方人说话都能听懂，去听南边方言，实在费解！”

这话让张昭华恍忽想起宿世读大学的日子，也是北方人去了南边，南边夏季实在难过。

张昭华明白了，点头称是。

“这么说你们是北方人了？”张昭华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