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回 谈笑间柔情真似水 论政时冷面却如霜[第3页/共8页]
“朱衡被中官骗往左掖门挨冻的事,在都城各大衙门已是吵得沸沸扬扬。很多官员都替朱衡打抱不平,刘炫也是一个。”
张居正昂首看了看楼上,非常对劲地说:“置身于帝王之乡能屈能伸,游戏于和顺乡中能进能出,方为大丈夫也。”
“已在厅堂里候着。”
“是我?”李义河大惑不解,“如何会是我?”
游七双手谨慎翼翼地抱了一只青花瓷壶进门,看他唿嘘嘘的模样,一身寒气还未除尽。张居正与玉娘的事倒也没有瞒他,管家是仆人的一条狗,想瞒也是瞒不住的——这也是游七敢来的来由。游七一进门便冲着玉娘凑趣地一笑,然后往角落里站。
酒过三巡,玉娘已是微醉,红晕飞腮更显娇媚,借着酒力,她向张居正丢了一个媚眼,调皮地问:
张居正踅过客堂,只见光禄寺卿李义河,已先安闲那边坐定了,见他出去,又忙着站起,指着头上灿烂的宫灯笑道:
说罢,李义河已是穿好了羊羔儿皮的大袄子,披着垂垂寒重的月色,登轿而去。
李义河说话如竹筒倒豆子,张居正听罢摇点头,回道:“诈传圣旨与杭州织造银是两回事,不能扯到一起。”
“男欢女爱,人之常情。”张居正瞅着玉娘脸上那一对都雅的酒窝儿,不免心旌摇摆,谑道,“人上一百,各种色色,因天赋、职位、才情各不不异,这男欢女爱的情势,也就因人而异。”
“这多累啊!”
“依叔大的定见,这刘炫的本子,是能够写的了?”
“这还差未几。”张居正自言自语地点点头,接着又问,“幼滋兄,刘炫找你讨见地,你如何答复?”
“说得好,”张居正击节赞道,“但要记着,全军夺帅只是匹夫之勇。”
“甚么难言之隐?”
游七点头晃脑,口气中尽是夸耀。张居正看他扯远了,便收回话题问道:
“叔大,这楼里又弄得喜气洋洋的,如何,又过一次元宵节了?”
张居正恐怕玉娘遐想又生伤感,赶紧评价道:“这隆庆天子与奴儿花花之间,就叫游龙戏凤。龙凤之戏,只能产生在天子身上。”
“决定权在李太后,只要冯保不从中作梗杀横枪,这事儿十之八九能成。以是,你得找小我把风放出去,让朱衡的弟子尽快写出弹劾本子送呈皇上,并且千万不要弹劾冯保。”
“你喝下,我再奉告你。”张居正笑道。
“可咱玉娘实实在在就是一个奴婢呀。”
游七答道:“奶子,冯公公派人送来的奶子。”说着就把那只壶搁到膳桌上。
“老爷真的这么看?”
游七嘴中说着老爷,眼睛却睃着玉娘。张居正叮咛婢女拿来两只洁净瓷杯,把奶子倒上,递了一杯给玉娘,调侃地说:
游七答道:“奶子,冯公公派人送来的奶子。”说着就把那只壶搁到膳桌上。
本来逢场作戏一门心秘密讨玉娘欢心的张居正,听完游七的陈述,当即就沉下脸来。向来,他把光宗耀祖视为卑污心机,是以对建牌坊一事大为不满。隆庆二年他升任大学士后,湖广道官员里头就有人建议为他修牌坊,他都一一婉拒,谁知这个赵谦又旧事重提,且还筹集了巨额银两。当年,赵谦在江陵知县任上与他通过信,厥后,家父也常常来信夸他精干会办事,是以在他荐举下,赵谦于隆庆五年升为荆州府同知,客岁又趁着处所官员调剂的机遇,再次将他从同知任上迁升知府。谁知这个赵谦这般不对心性,竟弄了这等烂污事来烦他。
玉娘咕嘟着小嘴,假装活力,张居正也不答话,只闷头喝下本身的那一杯,咂着舌头赞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