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回 谈笑间柔情真似水 论政时冷面却如霜[第1页/共8页]
张居正一听是管家游七的声音,顿时神采一沉,心想这呆头鹅怎地这么不知窍,偏在这时候来扫他的兴头。才说要拒,又怕他有要紧事禀报,便不甘心肠喊他出去。
“对呀,骚人骚人,多数如此。宋朝的词人柳永,是寻花问柳的代表人物。此人非经邦济世之才,倒是眠花宿柳的妙手。‘今宵酒醒那边,杨柳岸,晨风残月’,如许的词,除了他,另有谁作得出来!这柳永不是一个好官,却绝对是一个多情种子。传说他死时,前来送葬的都是青楼歌妓。”
“幼滋兄这一番话,听来真如轰雷贯耳啊!”
就寝迟,可意的人儿今安在?
“这是为何?”
“牛乳,牛乳有这好的味道?”张居正用心大惊小怪,“你再品一口。”
“甚么铁证?”
“好,好,你现在去持续你的神升天戏,我这就告别。”
美女儿换了睡鞋,卸了盛饰,
张居正昂首看了看楼上,非常对劲地说:“置身于帝王之乡能屈能伸,游戏于和顺乡中能进能出,方为大丈夫也。”
“你的意义是?”
“你喝下,我再奉告你。”张居正笑道。
“来由有二:第一,阉党疏忽朝廷法纪,诈传圣旨,将大臣面子视如敝屣,此风不杀,万历朝就开了伤害先例。长此下去,阉党乱政,我辈士人岂不沦为刀俎下之鱼肉?第二,你叔大兄早就讲过,自本年始,要推行财务鼎新。这财务鼎新不过两条,一是开源,二是节流。内廷绕过工部申请杭州织造局用银,竟高达八十万两,这不但没有节流,反而是狮子大开口。如果不向皇上申明事体打消增额,你的财务鼎新,恐怕就只能胎死腹中了。”
灯下早解了香罗带。
张居正顿感满身酥麻,他顺势把玉娘揽进怀中,笑道:“这一吻令媛难买,来,再来一个。”
“看你这肚皮,仿佛怀了龙凤胎,你累也不累?”
“这么说,皇上与首辅都成了婴儿了。”
“对呀,让朱衡与冯保大斗三百回合,既杀冯保的骄横,自家又不会损兵折将,这一鹬一蚌争斗起来,你叔大倒成了得利的渔翁。”
“甚么二八才子,现在是二九才子了。”张居正从速转移话题,指着李义河肥胖的身躯,笑道,“三壶兄,几日不见,看你又胖了一圈。”
“奴婢何德之有,蒙老爷如此眷顾!”
“的确乱操琴,”张居正气不打一处来,骂道,“谁让他筹集银两来着?知情的晓得这是他赵谦自作主张,不知情的还觉得是我张居正授意的,这是往我脸上争光的事。你归去奉告宋师爷,让他转告赵谦,立即把那牌坊拆掉。”
张居正此话并非戏言。另有一种感受他不便说出,那就是他与玉娘第一次共拥香衾,才晓得玉娘是一名处子,温温婉婉尽显羞态。而后,只要与玉娘同床共枕,就能闻到她身上披收回的那一种令人魄荡神驰的特别香味。面貌如花,肌肤如雪,香气如兰,只要和她在一起,张居正无不豪情彭湃,如醉如痴。常常在积香庐得了幽会的兴趣,回到内阁措置公事,他就格外显得精力饱满。
“你是怕获咎冯保。”李义河口无遮拦,语重心长劝道,“叔大,你我多年朋友,只是你造化大当了首辅。不过,有句话我还得劝你,对阉党不能一味姑息,高拱千不是万不是,但是对阉党制约有方,决不姑息养奸,就这一点,足可让人称道。比之人家高胡子,你叔大就软了一些,难怪有人说,对各衙门官员,你是轰隆手腕,对内廷寺人,你是菩萨心肠。这一次左掖门事件,你若再态度含混,不睬直气壮站出来为朱衡说话,士林中人就会背后里骂你是软骨头,授人以柄的事情,千万做不得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