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回 赵知府蝎心施毒计 宋师爷巧舌诳冤囚[第2页/共9页]
“这倒也是,但皇上远在北京,我们这江陵县还不是衙门说了算。”李狗儿叹道。
“那也叫晚餐?”绿头苍蝇眸子子一翻,开口就噎人,“一勺子饭倒有半勺沙子,一瓢菜是空了心的老菜薹,猪都不吃。”
赵谦命衙役备下四菜一汤,那四道菜是:一小碟花生米,一盘子炒茼蒿,四块酱干子,一碗蒜苗炒鳝鱼算是荤菜,汤是神仙汤——一钵子放了盐的净水,撒了点葱花,旋了些蛋花。那饭的色彩黄得像痨病人的脸,原是发了霉的糙米煮成的。一看这饭菜,金学曾就晓得赵谦用心整他,此前他已传闻前任李大人上任伊始,就被赵谦拉进醉乡,每天泡在酒缸里,大盘海碗吃出了胃胀。现在对他这般欢迎,申明赵谦对他不但心生芥蒂,而是要用心作对了。此时他也不计算,自添了一大碗,津津有味地吃起来。倒是陪吃的赵谦本身消受不下,一粒一粒往嘴里挑,像吃药似的,金学曾看在眼里,一边大嚼,一边笑道:
“都中午了,金大人若不嫌弃,就在衙中膳房里吃顿便饭。”
“金学曾,他来干甚么?”张老太爷问。
“你越是伤得严峻,金学曾越是脱不了干系。干脆说你病危更好,首辅大人是个孝子,一听这动静,对金学曾就不会轻饶。”
颠末这一回合,两人生下了龃龉。赵谦认定金学曾是个鬼难缠,已是十二分的防备;金学曾则信赖“道分歧不相为谋”的古训,断不肯与赵谦互通声气。过未几久,金学曾就认识到本身处于优势:一来荆州税关现有的吏员,多数都是赵谦招进的部羽,他上午在衙门里讲一句话,足不出户坐在府衙的赵谦下午就晓得了;二来赵谦是一府之长,手上把握着处所上民政司法大权,税关虽也是四品衙门,毕竟是户部派出机构,行事若得不到府衙共同,也是寸步难行。凭本身的直觉与经历,金学曾鉴定赵谦在税关主政时必然会有贪墨行动,但税关的账上,竟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……
“看我们,哼,”绿头苍蝇本想说“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美意”这句话,但究竟不敢说出口,只是咕哝道,“有甚么都雅的。”
“脑袋晕沉沉的。”张文明有气有力答复。
赵谦一脸苦相,以下辈的口气恭敬答道:
“真他娘的朋友路窄,”宋师爷小声咕哝了一句,又道,“你俩快按指模儿。”
“这糙米饭已表示了赵大人的官箴,”金学曾扒尽碗中的最后一颗饭,打着饱嗝说,“客岁秋上,下官写了一首十字歌,也算是官箴了。”
“段升是税关的巡栏,你们怎敢和他作对?”
见张老太爷已是完整上了骗局,赵谦从速道出本身的主张:
“卑职怕惹老太爷活力。”赵谦见老太爷变了神采,内心偷偷欢畅,顺势又补了一句,“这个金学曾,比蝎子还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