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回 言政言商皇亲思利 说春说帛铁嘴谈玄[第5页/共9页]
邵大侠不接腔,只笑着问:“我们现在是不是去崇文门外?”
李伟固然穿戴蟒服,但作派还是农夫,瞧他坐在椅子上屈着腿,倒像是蹲炕头的模样,邵大侠有些想笑,但到底还是忍住了,答道:
“不专为测字,”李高看了邵大侠一眼,抢着答复,“我们逛街,趁便漫步到了这里。”
“总有你不懂的处所,”李高对劲地耻笑一句,接着解释道,“都城里头,有一些败落的大户人家,仆人公或贬或戮死了,剩下主母领着一帮女眷,迫于生存,偶尔开门接客,这就叫琐细嫁。”
“点到为止,老夫就此收口了。”
“请他给两淮盐运使胡自皋写封信,帮我弄点盐引出来。”
“好多种吃法,最好吃的是清蒸。”
武清伯将邵大侠引到客堂坐定,叙过茶后,武清伯问道:“邵员外,南京比起北京来,哪儿更繁华?”
“玩呗。”李高咧嘴一笑,“都城里头,好耍的位子多的是,吃喝嫖赌,你喜好哪样?”
“武清伯,您吃的是臭鱼。”
“啊!”
“请讲。”
“乃,”李铁嘴凝神一想,笑道,“你这个客长,恕我直言,一辈子与功名无缘。”
“清蒸?”武清伯一回味,不觉得然笑道,“淡不拉唧的,有啥吃头?咱也同意王寺人的说法,吃鲥鱼,还是北京的做法好,油炸酱焖,又臭又香多好吃呀。”
“这个还用我教你?你绝顶聪明,只要肯用心,有甚么故事编不圆?”
李铁嘴把阿谁“帛”字拿过来打量一番,又细心看过李高,清咳一声说道:
“不是臭鱼又是甚么?”邵大侠好不轻易止住笑,说道,“真正的鲥鱼,又香又嫩,是鱼中的极品,那里会出来腐乳的味道?三个月前,就这件事,新任的鲥鱼厂管事寺人王清到南京上任,还闹了个笑话。”
“盐引,恩公要盐引做甚?”
约莫下午未光阴景,玉娘来到了姑苏会馆,邵大侠早派人在门前候着,及至领到下榻处的客堂相见,不知为何,本来极熟的两小我,竟都感觉有些生分了。邵大侠定睛看着玉娘,感觉她固然没有两年前那么清纯,但端倪之间更多了几分娇媚。与她相对而坐,邵大侠不免心猿意马,他好不轻易禁止住本身,客客气气问道:
都城达贵官人的府邸,大略入门便是轿厅,出轿厅便是照壁,过照壁便是客堂。武清伯所居的府邸却不是如许,一入轿厅,劈面的照壁竟成了客堂的侧墙,贴着左墙根,是一个长长的甬道,于此前行二十来丈远,眼界豁然一宽,一座约略有五六亩地大小的花圃展现在面前。大门到甬道是东西向,这座花圃倒是南北向,几口大小不一的方塘里荷花正盛,缓坡上松竹蒙翳;红亭白塔,玉砌雕栏,叶间莺啭,帘底花光,端的是近山黛掩神仙窟,隔水烟横繁华家。府上的五楹客堂的大门正对着花圃而开,踞坐此中,满耳俱是天籁满眼俱是斑斓。走到这里,邵大侠在心中叹道:“平常总听人说严嵩居家层次极高,公然名不虚传。只可惜运营了几十年,却让一个不相干的人接过来享用。”
“何故见得?”李高问。
两人不知不觉已谈了一个多时候,看看天气已晚,玉娘提出告别,邵大侠也不挽留,只把从南京带来的土特产杂杂巴巴弄了一堆,让玉娘带归去咀嚼。玉娘伸谢蹲了万福,告别出来,还是乘小轿沿原路返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