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回 解偈语秉烛山中夜 敲竹杠先说口头禅[第4页/共11页]
孟冲实人实语:“今儿上午我还闷得慌,请了个高僧到家里来,为我宣讲佛法,堵在胸口的那块石头,总算搬开了。”
“登过。”
张居正笑了笑,嘲弄道:“柱乾兄又不是天子肚里的蛔虫,如何说得这么有掌控?”
“冯公公的意义我明白,怕我孟冲分开司礼监不平气,人前人后发牢骚,这你就多心了。让我孟冲把一头羊拆零打散,做出几十道菜来,哪样该烩,哪样该爆,哪样该卤,哪样该炖,我眼到手到,包管不出一点不对。但是自从到了司礼监,每天见到那成堆的奏折就像见到一堆烂白菜,别提内心头多腻味,偏内廷外廷为了这些折子,每天扯死扯活的,鸡眼瞪成驴眼。想起来也真是没啥意义。诚恳说了吧,司礼监的那颗印,在我看来,真的不如尚膳监的一把锅铲。熘一道菜出来,你还能喝二两老酒,一颗印盖下去,却不知要遭多少人嫉恨,这是何必呢?是以,我早就想分开司礼监,只是先帝在时,我不敢开这个口,这回新皇上颁一其中旨,倒真是遂了我多年的心愿,冯公公你说得对,我今后能够享清福了。”
“叔大兄,我晓得你一向为人谨慎,但在故交面前,你就不必讳饰了。二十六年前,你才二十二岁,就写下了‘环佩相将侍禁庐’如许的诗句,并且,从那今后,你年复一年,锲而不舍,凭着坚毅的意志和过人的才干,终究跻身内阁。现在,你离首辅之位,只要一步之遥,莫非你真的不想捉这只鹭鸶吗?”
张居正答复:“应当是永乐天子。”
“孟公公,此后有空儿,我还会常常来看你,”冯保眼看时候不早,拿起那只红木匣子起家告别,走到院子里又站住对孟冲说,“你现在闲居在家,不比当差时各方面都有照顾,一利用度必定吃紧。我已同内宫监打过号召,从现在起每月给你这里送十担米,别的,明天就过来十个小火者在你这里听差。”
“宝通寺?”张居正当年赴武昌乡试曾去小洪山玩耍过,模糊记得那是一座小庙,“幼嘉既是临济传人,也该住个驰名的大庙。”
“柱乾兄,实例就不必举了,朋党政治实乃宦海的毒瘤,要处理这个题目,也不成能一蹴而就。进贤用贤,提及来轻易,实际做起来也非易事。有人的确是贤臣,申明很大,但让他详细办事,不是办糟就是办不成。”
“明朝的第十四个天子,昨日已经即位,是个只要十岁的少年天子。无可的偈子中,呈现了十个口,恰好表示了这件事。如此少年君父晓得甚么,治国安民还不是依托首辅?以是,这一任首辅,尽可把满腹经纶用于指导江山,激浊扬清,初创承平乱世。”
“她?”孟冲倒吸了一口寒气,严峻地问,“冯公公,贵妃娘娘她说甚么了?”
经这么一点拨,张居正顿时恍然大悟,赶紧答道:“记起来了,武昌府另有一说,称为白云黄鹤之地。”
何心隐不觉得然地摇点头,说道:“叔大兄,我何心隐是个狂人,每天都在说狂话,但绝对不会说瞎话。”
“十年陈卤水,毒性胜砒霜,这句话你该传闻过吧?我会在大葱爆牛心的那道菜里头,微微加点陈卤。你放心,剂量小死不了人,但吃下去发作得快,不消半晌工夫,屁股底下便像是有条蛇在窜,高胡子还不会趁早辞职?”
“就是那位高僧敲的,他教我念佛。”孟冲答复,他想把这件事支吾畴昔,便改了话题说,“冯公公带来的人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