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四回 慈宁宫冯保告刁状 西暖阁张鲸说奇毫[第1页/共7页]
“又有甚么好班子啊?”李太后笑着问。
“有,主子给万岁爷备了一支。”
巳时过半,在乾清宫西暖阁入耳张鲸读了一个时候奏本的朱翊钧感到有些乏了,便坐在几案背面伸了个懒腰,问口干舌燥的张鲸:
“这年初,只要有钱,甚么东西买不到?”
“这是李仕尧本子上说的。”
“他去了那里?”不等冯保说完,李太后抢着问。
“麋茸?朕传闻鹿茸大补,为何不消鹿茸?”
“主子不知。”
李太后听出冯保这是在要强,想起他十几年如一日任劳任怨奉侍皇上,不免深为打动,动情地说:
冯保答:“约莫一个月前,老奴预备庆贺太后的皇长孙出世,特地知会南京守备寺人刘全,让他将留都最好的梨园子雇请几家到北京来演出。刘全接到老奴的手札后马上办理,约莫是前天,被雇请的三个梨园子乘船从运河到达了通州,昨儿进了城,被安排在姑苏会馆住下。念着他们旅途劳累,本说让他们安息几天再说,刚巧儿明天是重阳节,明天又是皇长孙满月的吉庆日子,老奴便想着让他们今儿夜里进宫演出,不知太后意下如何?”
“另一种更好的胎羊毫是用女孩儿初长的牝毛制成的。比起婴儿头上的胎毛来,这女孩儿阴部的牝毛不但柔润,并且另有韧性。”
“平常他还不会呢,”张鲸瞧瞧窗外,抬高声音说,“这麋霜糕的制作体例是张阁老传授给他的。”
“恰是。张阁故乡中是山西首富,从小就晓得该如何保养身子。他奉告胡有儿,秋风进补,都城人时髦吃冬虫夏草,那只能补气,普通男人,既要补气,又要补精血,就得吃这个麋霜糕。”
李太后听出话中有话,敏感地问:“如何,冯公公你听到了甚么吗?”
“啊,这是为何?”
“广东,固然都是总兵,但蓟镇担当着拱卫京师的重担,事权之重,为各路总兵之首。另有吏部尚书王国光,前几天也被夺职了。”
自从七月份大病一场后,冯保较着感到体力不支,这会儿走进慈宁宫的院子,跨过大门槛时,因为腿抬得不敷高磕碰了一下,竟一个趔趄朝前蹿了几步,差点跌倒。可巧李太后刚抄完《心经》,才说走出版房到院子里遛遛腿儿,一眼瞧见,就喊了起来:
“缅铃,产自缅甸国,从云南那边弄出去的。小小一颗,值一百两银子。”
“张鲸?”李太后一怔,“他不是你的部下吗?”
“啊?”一提起那段难以健忘的惨痛光阴,李太后心下猛地一紧,看着神采就变了,她问道,“怎的像隆庆六年?”
朱翊钧听罢,问道:“你说这个邱橓与阿谁不贪钱的大清官海瑞齐名?”
扫却人间炎暑,
“背面另有甚么本子没读?”
朱翊钧答道:“朕已看过了,笔锋柔润,应是羊毫。”
却说这天是玄月九重阳节,刚过辰时,冯保在司礼监措置了几件手头要务,也不要乘舆,独自绕过乾清宫,望慈宁宫盘跚而来。名义上,他是就今儿夜里在游艺斋演戏的事去处李太后禀报,看她有何唆使。实在真正的目标便是在摈除张鲸一事上寻求李太后的支撑。
招回天上清冷。
“张鲸。”冯保脱口而出。
“主子问了,”张鲸瞧着朱翊钧嚼得津津有味,不免吞了一口唾沫,禀道,“甜点房的管事牌子胡有儿奉告主子,这麋霜糕的质料用的是新奇的麋茸,调和阿胶熬炼制成。”
“另有甚么胎羊毫?”
“大伴,您多年来竭苦衷朕,既有功绩,更有苦劳。此次皇宗子出世,朕本故意封您一个爵号,只是张四维这份条陈奏上,给朕添了费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