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四回 慈宁宫冯保告刁状 西暖阁张鲸说奇毫[第2页/共7页]

“在主子的值房里。”张鲸谄笑着说道，“等主子陪万岁爷到后花圃赏了菊花以后，就去拿过来。”

“啊，这是为何？”

冯保晓得李太后问话的意义是这缅铃如何利用，遂答道：“老奴探听过，传闻是将这缅铃塞进男人的阿谁内里，缅铃受热以后，便有一种气味披收回来，令女人大生快感。”

“好呀，”李太后是个戏迷，一传闻有戏看便有精力，饶有兴趣地问，“来的这三个梨园子，是不是南京最好的？”

李太后一番体恤话儿，让冯保悲喜交集，他确信李太后对他的信赖一如既往，止不住的泪珠子便簌簌地直往下掉，他哽咽着说道：

“你担忧甚么？”李太后睁大了眼睛问。

冯保答：“约莫一个月前，老奴预备庆贺太后的皇长孙出世，特地知会南京守备寺人刘全，让他将留都最好的梨园子雇请几家到北京来演出。刘全接到老奴的手札后马上办理，约莫是前天，被雇请的三个梨园子乘船从运河到达了通州，昨儿进了城，被安排在姑苏会馆住下。念着他们旅途劳累，本说让他们安息几天再说，刚巧儿明天是重阳节，明天又是皇长孙满月的吉庆日子，老奴便想着让他们今儿夜里进宫演出，不知太后意下如何？”

“太后……”冯保眼角潮润了。

“冯公公，今儿个如何来了？”

“难怪，朕昨儿个咀嚼几块，公然有效。”朱翊钧笑起来，孩子气地扮了个鬼脸，又道，“这胡有儿平常怎地不给朕制作这麋霜糕？”

“据东厂陈述，这张鲸自张居正归天后，曾偷偷摸摸到张四维家中去过多次。近些时弹劾潘晟、王国光以及调离戚继光的折子，皆出自张四维弟子之手。张鲸与张四维的这些个弟子，暗里里也打得炽热。前天，张鲸还做了一件好事，被老奴侦伺出来了。”

逮住这个话缝儿，冯保从速言道：“太后，老奴现在是有力使不上，真正能够替皇上把舵的，还是太后您呀！”

“是啊，”冯保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，说道，“此人原在御马监值事，肚子里有些墨水儿，一眼看上去诚恳巴交，老奴就将他汲引进了司礼监。万历八年起，又让他专门上西暖阁给皇上读本。谁晓得这家伙，竟是一头‘中山狼’。”

朱翊钧吟诵一遍，又细心赏识书法，评道：“宣德天子的字，大有褚遂良笔意。张鲸，你买这把扇子花了多少钱？”

“唉，这宫里头的好人如何比虱子还多！”李太后说着，霍地一下站起家来，拧着眉对冯保说道，“走，冯公公，我们现在就去乾清宫。”

“启禀太后，老奴没有病，方才是被劈面的阳光炫迷了眼，才歪了一下。”

“当时候，先帝爷沉痾缠身，已很难亲理国事，外头内阁一个高拱，内廷司礼监一个孟冲，两民气术不正，勾搭起来架空皇上，把持朝局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