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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张居正》 1/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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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五回 李太后怒颜询政务 司礼监倾轧起风云[第1页/共7页]

“太祖天子爷立有法典,太……”朱翊钧本想说“寺人不得干政”,但一见母后眼睛瞪得铜铃儿似的,底下的话便缩了归去,改口说道,“寺人只能替天子管家,治国还得依托外廷的文武大臣。”

“的确胡说八道!”冯保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漏风,张四维借此到皇上面前告状,顿时恼羞成怒说,“这张四维身为阁揆,竟编造出这等谎话蒙骗皇上,究竟是何用心?皇上若信赖这无耻浮名,老奴只得辞职。”说罢,竟自悲伤落泪。

“张先存亡了,冯公公还在呀!”

“太后好长时候没有和皇上一起用膳,今儿个既然来了,又恰好逢侧重阳节,正该在一起吃顿节饭。”

“他说的甚么?”李太后问。

“这个,儿不晓得。”

“皇上既然亲政,必定是想重新运营措置,把万历新政培植得比张先生活着的时候还要好。皇上想揭示雄才大略,这是功德,是天下生民的福分。但皇上亲政后的吏治办法,容老奴大胆说一句,是被人操纵了。”

“是张先生亲身保举,但民气隔肚皮,哪能样样都看得清楚?古时之奸佞,有网罗美女误其国君者,有置毒于胙肉中,诬其太子者,这些人秽行恶迹未败露之前,哪个不是极尽谦虚之能事?远的不说,就说高拱在隆庆天子爷面前,还不是一味的阿谀?待到隆庆天子爷晏驾,这高胡子对皇上这位新主子,倒是气势汹汹露了本来脸孔。现在张四维何尝不是如许?张居正活着时,他谨慎谨慎曲意巴结,放屁都怕打出屑子来。但自担负阁揆以来,就迫不及待调拨弟子连发劾折,对张居正生前正视的人必欲除之而后快。如此祸延干臣,毒及忠良,机枢失衡,欺诬可见,皇上岂能不谨慎思之!”

内侍退下,屋子里堕入长久的沉默。朱翊钧看出母后仿佛是专门为寻事儿来的,但又不知她为的甚么,“哑”了半天,只得主动问道:“母后,您有甚么事儿吗?”

“母后,儿正说听完本子就去慈宁宫请您一道儿去御花圃赏菊。”

“没有。”

李太后被噎了一下,心想和儿子议论家常嬉笑无碍,如何一言政事就不顺气儿。本说讲了这句话就走,这时却窜改主张又坐下来,不轻不重回了儿子一句:

“母后有何旨意,儿在此恭听。”

“你不晓得,咱晓得!”李太后两道凶暴的目光扫过来,朱翊钧如同挨了火烫,从速低下头去。只听得李太后斥道,“张先生一死,你就失了管束,在做娘的面前都敢扯谎话!”

说话间,御膳房的管事牌子已领着几位火者抬了食桌食盒儿出去,各种菜肴摆出来,大大小小有三四十样。李太后因逢三六九日吃花斋,饮食平淡,见了这多油腻的馔食儿,便觉头晕,问朱翊钧:

“蓟镇总兵戚继光远调广东,又是谁的主张?”

“母后,朕对大伴的话,向来都是用心来听。方才的话,儿的确有如灌醍醐之感。不过,大伴今儿个当您的面,才说张四维的不是,此前,向来没听他扬声儿。”

“皇上,你方才说的话,都是治国的大韬略,你能如许说,老奴听了欢畅。老奴亲眼看到你长大,这毫不是摆谱儿的话,太后能够作证。记得皇宗子在启祥宫出世那天,老奴欢畅得直掉眼泪。一看到这白白胖胖的小龙蛋儿,咱就想起了皇上小时候的模样。太后还记得吗?皇上两岁时,犯了百日咳,每天夜里不睡觉,闹着要骑马玩,老奴只得哄着他,趴在地被骗马。皇上你骑在老奴背上,双手搂着老奴的脖子,一骑半宿,老奴满地爬还不能停下,一停下你就哭。常常一个时候下来,老奴两只膝盖在砖地上磨得破了皮,血流不止。但只要能哄着皇上欢畅,老奴打心眼儿里都不感觉难受。日子过得真快呀,转眼间皇上也生孩子了,这叫老奴怎地不生感慨。皇上二十岁了,却已当了十年天子。张先生生前多次说你天纵贤明,初创了大明王朝的复兴之象。老奴看在眼里,喜在心头。现在你亲身柄政三个月,考虑轻重缓急,辩白是非瞀乱、善恶纷挈,都能恰到好处,这都是难能宝贵的明主之风。但是,皇上做下的诸如开籍王国光、撤换戚继光等事,老奴一边看了,又感觉匪夷所思。但转而一想,倒是有迹可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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