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大洗牌(3)[第2页/共4页]
那么,如果伊斯兰教抢先一步传入中国,会不会也像佛教那样中国化,窜改中汉文明的走向?不会的,因为跟儒学太像。太像就没有互补性,也就没有需求反复。何况伊斯兰教是信奉极其果断的宗教,他们在全盛期间的宽大也只是答应其他民族自行其是,并不即是放弃本身的原则姑息和融入其他文明。这也是统统一神教的共同特性。[29]
看来,深思是必须的,却又只能留待将来。
但是印度也没有教皇。
当然,这内里实在存在题目:中华和印度两大文明毕竟异质,就像希腊和希伯来。幸亏文明史上并不乏此类奇特的组合,比如罗马教皇与法兰克人的联盟。可见天下上没有永久的朋友,也没有永久的仇敌。政治如此,文明亦然。
中国事一个庞大的市场,不但幅员广宽人丁浩繁,还是宗教的真空位带。何况佛教来得恰是时候。没过量久,中国就像印度一样堕入长时候的动乱和分裂,此为天时;传播线路首要经过少数民族居住的西域,此为天时;北方胡人视其为同类,南方士族视其为知音,此为人和。
能够中国化的,只要佛教。
佛教倒是奇葩。作为三大天下宗教中最早的一种,佛教出世在本来不该它出世的处所――印度的支流认识形状是种姓看法,而佛教主张众生划一。是以,当世俗的权力(比如孔雀王朝)支撑它时,也能畅旺发财盛极一时。一旦社会政治产生剧变,新宗教(印度教和伊斯兰教)强势鼓起,佛教在本土就没有了容身之地,只能墙内着花墙外香。[30]
先知也非常务实。他没有提出玄奥莫测的教义、难以完成的目标,统统的训示教诲都浅显易懂,统统的宗教任务也都简朴易行。这就不但像儒家,也像禅宗。换言之,伊斯兰教和儒家思惟都是实际理性的,是世俗和人间的。
因而就有了一系列的题目:为甚么西方人眼中暗中的中世纪,却反倒是伊斯兰和中汉文明的黄金期间?为甚么这两大文明,厥后会有分歧的门路?为甚么禅宗的鼓起,也会成为汗青的分水岭?此中奥妙,究竟安在?
这是合适印度国情的。品级森严合适种姓轨制,多神崇拜合适多元文明,是以很快就占了上风。没法回到故国的佛教只好持续远行,到异国他乡去寻觅前程。
这可与中华有得一比。
但,禅宗也让我们错失良机。
伊斯兰教与儒家思惟不乏类似之处:都能够是国度认识形状,都是族民或臣民从小就要接管的教诲,都重视品德涵养和品德情操,也都重新到脚影响和标准着人们的平常糊口和行动举止,还都主张与报酬善和贡献父母。先知乃至如许传达他获得的天启:我(安拉)曾命人贡献父母――他母亲弱上加弱地怀着他……你该当感激我和你的父母。[27]
这就不但能落地生根,还能做转口贸易。
是以阿拉伯帝国不存在颠覆上层修建的基层力量,这在其初创之初就已经肯定下来。伊斯兰教则在麦地那乌玛建立后就自上而下地传播,并非基督教那样先在基层发酵,然后才自下而上地夺权,又岂会呈现二元布局?
这倒不难了解。奇特的是,固然印度盛产宗教,印度人也充满宗教感情,却只要佛教走向了天下,印度教、耆那教和锡克教都不迈出国门一步,这又是为甚么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