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 长夜厮守[第3页/共3页]

他一向都是强者，只要他抛开别人，没有任何人能够丢弃他。

刀锋只差寸许刺到，云漪腕上突然一痛，被他紧紧钳制住，高大黑影近在面前，将她整小我罩住。熟谙的男人气味逼近，带着如有若无的烟草香和莫名暖和的味道。

“你几时回北平？”云漪伏在他膝上，抬眸依依地看他。

云漪一呆，怔了半晌才明白过来，是他远在家中的德配老婆……

暗淡当中，他一双眼睛格外锋利，雪光似的将她洞穿。

“我怕的东西很多。”云漪脱口而出，眼底脆弱不加讳饰。

从心底里沁出来丝丝的冷，令云漪怅惘难过，蓦地间晓得他的寥落。

他沉默半晌，柔声说：“好。”

霍仲亨淡淡道：“家中有人筹划，子谦也会赶返来，为他母亲扶灵归乡。”

子谦，他的儿子叫子谦，算来年初也该有十七岁了，比念乔还大呢。云漪低了头，不肯被他瞥见本身的神情。他也不在乎，径直说道，“一晃很多年，我长年在外，即便节年回家，同她也是相对无话。她从不问我做些甚么，暮年晓得我在内里有人还劝我端庄纳妾，今后也不再提了。子谦成年后，便外出读书，她一小我住在北平，若没有家书来，我也记不起另有那么一小我。”

他思疑了，必然是思疑了！

霍仲亨抛下匕首，一摸她额头，触手都是盗汗。

云漪遍体盗汗，手脚都已绵软。

北平内阁对他是何态度，已经不言自明。南北两边各自对峙，而他拥兵不前，占有最紧急的三省，手中兵力更令两方顾忌。现在是“将在外，君命有所不受”，哪边都动不了他，而一旦回到北平，无异于送入刀俎下的鱼肉。

展开眼时，天气已亮，霍仲亨早已不在枕边。

但是云漪确信，霍仲亨不是那样一个匪贼军阀。固然他从不流露口风，在他身边也探不到切当的动静，但是模糊的，她总感觉他另藏了极大的打算。不然不敷以解释，他为甚么顺水推舟，领受这番美人计，全然不吝申明受累。她看不明白，对他似懂非懂，只懵懵懂懂感觉……他在冬眠，只待机会到来，必有一番天翻地覆的变局。

这双手，曾经为她和顺拭去血污肮脏的手，是否也会毫不踌躇地掐下来？

霍仲亨只是沉默，起家走到窗前，也不答复。

“乃至，想不起她长甚么模样。”霍仲亨自嘲地笑笑，在窗前摇椅中寂然坐下，意态落寞。

云漪不说话，随他起家，却紧紧握住他的手不肯放开。

但时候能够，生命能够。

“我有事。”云漪切近他，踮起足尖才够将下巴搁在他肩头，“我想你陪着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