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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又道:“寒山书院是寒山翁创建的,我拦不住他们送命,只好给他们收一收尸罢了。”
陆源闭上眼,叹了口气,寒山翁乃是庄氏高祖,百年前创建寒山书院,曾是天下第一书院,自庄氏灭亡,书院亦毁于烽火,学子流落四方,现在唯有并称‘寒山七子’的丛涛、李忘言、谢子衡、李仲、沈梦君、卜先义、范如英甚驰名誉。只是自范如英拜别,李忘言与丛涛被宋振借着犯上反叛的罪名弄死以后,那另几人已经行迹隐蔽了。
李女人含泪拜谢二人,便随孟介而去。
“这、多谢……”沈梦言接过,沉甸非常,又深深行了一礼。
阿音嘲笑道:“以卵击石的蠢货,死不敷惜,为何要救?不过白搭心力。”
阿音脱了木屐,坐在陆源劈面,取出琵琶,弹拨几下,媚笑道:“陆公子要听甚么?”
陆源手指在酒盏杯沿上悄悄来回,沉默了好久,才道:“是丛涛一家的骸骨?”
只是他现在表情并不好,只微微点了一下头,便又沉默了。
“李女人。”阿音唤她。
陆源只得叮咛孟介:“你叫人同李女人一起去她的住处清算行李,送她回紫金庄。”
陆源道:“去将那女子带上来。”
孟介早已经瞥见她,一脸烦闷地走过来,对着那堂倌道:“请女人上去吧。”
少女无妨阿音唤她姓氏,不由大吃一惊,惶恐之下便欲回身拜别,却不想孟介便在门口,她进退不得,顷刻面白如纸。
几日以后,江宁城外船埠熙熙攘攘,南来北往的人客将这饱受战乱的旧京又烘托地繁华非常,仿佛多年前那一夜城破万骨盈城的惨景未曾产生过普通。
仲春的暖日透过竹叶,稀稀少疏洒下,她抬开端,看着漫天摇摆着的万千枝条,神情渺然地如同一具空空躯壳。
阿音神采淡定道:“你唤我阿音便可。”
孟介便排闼而入。
“五年之前……”陆源看着阿音狭长而娇媚的眼睛,缓缓道。
她的声音并不清脆,低低中透着几分沙哑,唱着青楼艳曲,却似在唱着令民气碎的离魂之音。
不时有经纪商贩从阿音身边而过,江风将她帷帽上的轻纱不时掀起不时落下。她一手扶着帽檐,一手提着一只蓝布承担,倚着不晓得谁家堆着如小山普通的货色,眯着眼透太轻纱看向江面一艘乌蓬船。
说罢,她调了弦柱,待欲又唱。
“孟介。”陆源忽扬声。
阿音看着皱眉,如有所思地敲了敲手指,而后便起家。
“啊!”李女人未曾想到非命的父亲竟然有墓可寻,顿时愣愣地看着阿音,而后她缓缓地跪了下来,“是您给我父亲筑坟的吗?”
那少女见面前布衣女子边幅并不非常超卓,却很有媚人之态,细心看来,又有几分熟谙之感,“你、你是……”
阿音摘了落在肩头的一片冥纸,看着面前四新一旧的五座土坟包,左面略旧的墓碑上是“义士李公讳道之墓”,右边才筑的新坟碑上是“义士丛公讳涛之墓”,厥后便是丛涛妻儿的新碑在侧。
楼下迎客的堂倌见她出去,忙过来拦着道:“女人请去吧,本店不需吟唱。”
“是。”孟介应下。
“你、安知我姓氏?”她绝望之时,只得相问。
本来她背上背着那琴囊,衣衫粗陋,被堂倌当作了求饭食的卖唱女子。
陆源在她称呼‘李女人’的时候,已经猜到了少女的身份,五年前,阿音死而复活,却成了方国维的姬妾,她将陈素卖给了明晔,当时李忘言恰是明晔的幕僚,想来二人在明晔军中熟谙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