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[第1页/共4页]
阿音神采淡定道:“你唤我阿音便可。”
她的声音并不清脆,低低中透着几分沙哑,唱着青楼艳曲,却似在唱着令民气碎的离魂之音。
“不是。”阿音否定,接着看着陆源。
阿音向外看去,倒是个荏弱少女被两个贩子少年拦住了来路。
陆源望着楼外贩子熙攘的人群,语声渺然:“不错,覆水难收……”
陆源在她称呼‘李女人’的时候,已经猜到了少女的身份,五年前,阿音死而复活,却成了方国维的姬妾,她将陈素卖给了明晔,当时李忘言恰是明晔的幕僚,想来二人在明晔军中熟谙的。
拍了拍裙上感染的落叶,四顾找寻归去的山路。迎着阳光走了数十步,她忽觉有些非常,拔下发簪在一杆竹身上划了一道,接着她侧身,向着左边走了三百步,一昂首,公然,面前一杆青竹,竹身一道新痕。
“是。”孟介应下。
阿音举起酒壶,为本身倒了一杯酒,一抬头便尽入口中。
孟介早已经瞥见她,一脸烦闷地走过来,对着那堂倌道:“请女人上去吧。”
阿音越听眉头越紧,她同陆源道:“她是李忘言的女儿。”
仲春的暖日透过竹叶,稀稀少疏洒下,她抬开端,看着漫天摇摆着的万千枝条,神情渺然地如同一具空空躯壳。
她将手中的承担递与他,道:“拿去。”
阿音嘲笑一声,几步走开,待下了船埠的木板台,眯着眼看了眼酒旗高展的东风楼,抬脚便走了出来。
“你、安知我姓氏?”她绝望之时,只得相问。
陆源看了看阿音,阿音便又重新缓缓坐下。
那堂倌忙赔笑,从速侧身请她上楼。
她走回本来所坐的巨石台上,拾起脱下的******穿上,转头看了一眼竹林,便向着坟茔处走去。
陆源猛地将酒盏拍在矮桌之上,那一浮清酒,溅了满桌。
阿音的木屐踏着木楼梯,一声一声,不急不缓上了三楼。她推开红叶居的雕花门,公然瞧见坐在临窗矮塌上的陆源。
“铮――”一声弦音,而后便是沉默。
“五年之前……”陆源看着阿音狭长而娇媚的眼睛,缓缓道。
最后,他语气晦涩地问:“是不是桃花开尽,便再无春?”
少女取脱手帕擦了擦泪,道:“父亲归天了,倒是被人害死的,奶娘带我逃了出来,我们无处可去,又恐仇敌寻上门来,旁的处所也不敢去,只好回到江宁,我们当了金饰,赁了一处居处,每日靠着针黹赚些米粮,只是几日前奶娘病了,我只得本身出来卖绣品,却不想、不想……”
阿音取下帷帽,暴露面孔来。
陆源却在听到这个称呼以后,手指不由僵了一下,神采阴沉如晦。
“你既然无处可去,便同我走吧,你父亲葬在寒山书院,他日你去给他上柱香。”阿音淡淡道。
阿音回身,面上无有几分悲色,有些茫然地看着不远处竹林中那还是焦黑的废墟。
阿音“呵呵”笑了两声,“至公子恰是好兴趣,想来这酒家有好酒,若不然怎地跋山渡水百余里路程来此,只为喝酒呢?”
她曲动手指将发簪转了两下,又簪回了发中。而后,沿着刻了陈迹的青竹,向西数了十六杆竹子,又向北数了三十三杆竹子,做了个标记,又向西走了一百零八杆竹子,一起走,一起数,待她数到两千四百八,便又闻声了溪流声。
“只因吴王姓吕,便被这群读书读傻了的蠢货当作天子,甚么天子,两百年前便死绝了,他们满心觉得郑昭会奉那小儿当天子,世上的哪有人将本身辛苦打下的江山送与旁人?成果吴王被郑昭养成了傻子,那帮蠢货还觉得郑昭是那仁人君子呢,觉得骂着骂着,本身便有了千古名声,好笑不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