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白昼读禁书[第1页/共3页]
读到这里,张萼抬眼望着张原道:“如何样介子,这等描述可算得如在面前否?”
张萼道:“死了,前年死的,寿仅四十三岁,少年时花天酒地淘虚了身子骨,以是夭寿。”
张原道:“三兄先歇会,喝口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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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萼内心对劲地想:“张介子必定会说这是《忠义水浒传》,因为《忠义水浒传》里也有西门庆和潘弓足,介子水浒也没读全,这回定上了我的骗局,哈哈。”
张原道:“三兄先说说赢了想要我的甚么?”胜券在握的感受真不错。
张原道:“公然是精到的好笔墨。”
张萼对上回下象棋输给张原耿耿于怀,认定张原是得了某本象棋秘谱才棋艺大进的——
张萼读书念得极快,不断歇一气将《春秋经传集解》第十一卷念了二十页,“啪”地将书丢在书桌上,喘气道:“好累,好热。”
张原心道:“可惜,袁宏道就死了,我本来还希冀他提携一把呢。”
“过了两日,倒是六月月朔日,气候非常酷热。到了那赤乌当午的时候,一轮火伞当空,无半点云翳,真乃烁石流金之际。有一词单道这热:回禄南来鞭火龙,火云焰焰烧天空。日轮当午凝不去,万国如在红炉中。五岳翠干云彩灭,阳侯海底愁波渴。何当一夕金风发,为我打扫天下热。这西门庆迩来遇见天热,未曾出门——”
张原笑道:“还好,还能禁止。”
张萼“啊哈”一声:“你还真记得啊,那我奉告你,这书便出自袁中郎之手。”
“闭嘴。”张萼喝道,语气凶恶:“欠揍是不是。”
张萼奥秘道:“介子,你可知这是甚么书?你若说得出版名,我输你一个美婢。”
张原记得袁宏道四十来岁就归天了,便问:“袁中郎还健在吗?”
“对了,”张萼弥补道:“另有一点,介子,我不喜好你当今和我说话的这类神态语气,这点你得改,不然我会生机的。”
“行。”张原一口承诺:“我输了,象棋秘谱必定交出来,眼罩也今后不戴,至于神态语气如有不对,三兄能够随时呵叱我。”
张原微微一笑,问:“甚么书,谁写的?”
张萼续道:“这西门庆迩来遇见天热,未曾出门,在家撒发披襟避暑,在花圃中翡翠轩卷棚内,看着小厮每打水浇花,只见翡翠轩正面栽着一盆瑞香花,开得甚是烂漫。西门庆令来安儿拿着小喷壶儿,看着浇水。只见潘弓足和李瓶儿家常都是白银条纱衫儿,密合色纱挑线缕金拖泥裙,李瓶儿是大红焦布比甲,弓足是银红比,唯弓足不戴冠儿,拖着一窝子杭州撵翠云子网儿,露着四鬓,额上贴着三个翠面花儿,越显出粉面油头,朱唇皓齿——”
张萼不答,却问:“还记得袁石公吗,公安三袁的老二,三年前程经山阴还来拜访过我大父——你年幼,必定不记得了。”
张萼大乐:“不错不错,就是要这态度——现在该你说了,你赢了想要我的甚么?”内心道:“介子这蠢货,定然是以为这书是《忠义水浒传》了,还这么一副笃定的模样,装甚么智珠在握的神仙啊,嘿嘿,很快就有好戏看了,快哉,快哉。”
“好。”张萼收拢折扇在左手虎口一击:“你说,凡我统统,随你要甚么。”
阿谁脂粉香的书僮吃吃的笑。
张原道:“我记得,袁中郎,大名士。”穿越晚明不晓得袁宏道那的确就是《鹿鼎记》里平生不识陈近南——
张原忍不住想笑,比如一个初中生在他面前矫饰,说道:“你要和我赌,只说你想要我做甚么,至于我赢了要甚么,那应当由我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