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二十五章 弃子[第1页/共4页]
董祖常本来就对汪大锤没有甚么恩德,汪大锤只是为了银子才来顶缸,这时就不管那么多了,把昨日受命抓了范昶回董府、董祖常踢打范昶、逼范昶跪在炎阳下、范昶中暑昏倒之事前前后后都说了。
董祖常呼啸道:“我决不去,我是生员功名,要问我的罪,先把我功名革了再说。”
张原道:“百善孝为先,汪大锤,看在你孝敬老娘的份上,我要帮你一把,起码不会让你老母亲遭到伤害,但你要去把真相向府尊和通判大人一一申明。”
黄国鼎嘲笑道:“你这光棍,满嘴谎话,谁晓得你前后说的那次是真相!”
董其昌转头痛骂董祖常,董祖常不平,说道:“父亲现在骂儿子何益,衙门儿子是决不去的,这也干系到父亲的颜面。”
汪大锤老母用力推她儿子:“大锤,快去呀,快去把事情向官老爷说清楚。”
张萼大声道:“汪大锤,象棋晓得吗,丢卒保车,在围棋就是弃子,你被董祖常弃了,懂吗?”
董其昌踱到门厅,问:“事情还没了吗,门外那些刁民如何还不散去?”
满头大汗的黄国鼎蓦地记起一事: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商周祚是张原的内兄,都察院御史纠劾百司,权力极大,商周祚更以廉洁刚正闻名・客岁升任左佥都御史以来,纠劾官吏数十人,威权端肃,颇遭人忌恨―
张原道:“府尊大人是不是以为对董氏无益的才是真相?”
黄国鼎熟知朝事,很能遐想把事情越想越庞大,越想越心惊,很怕连累此中,就算不考虑那些,面前这越聚越多的百姓,民愤正在堆积,不措置好就极易激发大动乱――
这汪大锤幼年丧父,少年时就和一些贩子光棍厮混,打斗打斗、诈人钱物、为非作歹,是华亭县城三生桥一带的祸害,不过汪大锤有个好处,就是比较孝敬,在内里凶神恶煞,在家里还肯听老娘的话,老娘卧病他端屎端尿也会服侍,但也仅限于此,比如老娘叫他学一份合法技术餬口那他是不会听的,他厮混惯了,循规蹈矩就本分人做不来――
董其昌也没推测事情会呈现如许的转折,派去顶缸的汪大锤却一五一十全招认了,这就费事了,董其昌常日优游书画,有事就一封书帖送去县衙或府衙就处理了,而本日事起仓促,黄国鼎也不能替他化解,门外数千公众围堵,董其昌也乏应变之能,不知如何是好了,说道:“先让黄知府出去,看他如何说。”
董其昌固然恼松江府这帮官吏不为他董氏化解此次危急,但大要礼节还是要的,庇护董祖常道:“休得无礼。”亲身追上那同晓得歉,那同晓得:“下官去门前看看,百姓不得安抚,本日势难善了。”仓促一揖,出去了。
黄国鼎心道“难怪这个张原这般有胆气敢与董教员作对,看来不但是有的张汝霖幕后主谋,更有在朝的商周祚支撑,董教员是东宫一系与东林诸人干系密切,浙党此次对董教员发难,莫不是又将起国本之争?”
黄国鼎也说:“调兵入城,必轰动南京兵道,的确不当,并且远水也救不了近火。”
董祖常大怒,瞪着松江府同知呼啸道:“这么说,你们是真要拿我了!”
那同晓得:“不当,不当,调兵入城,骇人听闻,这些百姓目前未有迂激行动,若调兵威慑,只怕更激起民变。
董祖常怒叫道:“黄国鼎是来抓我的,父亲,黄国鼎来抓儿子了!”
趴在地上受杖的汪大锤大呼:“娘――娘――”挣扎着要-来,四个差役用水火棍别离戳住他双肩和腰眼,汪大锤空有一身蛮力却转动不得,只扭着脖颈斜着眼睛用力向后寻看―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