娜拉走后怎样[第2页/共4页]
战役不算功德情,我们也不能责成大家都是兵士,那么,平和的体例也便宝贵了,这就是将来操纵了亲权来束缚本身的后代。中国的亲权是无上的,当时候,便能够将财产平匀地分派后代们,使他们平和而没有抵触地都获得相称的经济权,而后或者去读书,或者去生发,或者为本身去亨用,或者为社会去做事,或者去花完,都请便,本身负任务。这固然也是颇远的梦,但是比黄金天下的梦近得很多了。但第一需求记性。记性不佳,是无益于己而有害于子孙的。人们因为能忘怀,以是本身能垂垂地离开了受过的苦痛,也因为能忘怀,以是常常还是地再犯前人的弊端。被虐待的儿媳做了婆婆,仍然虐待儿媳;嫌恶门生的官吏,每是先前痛骂官吏的门生;现在压迫后代的,偶然也就是十年前的家庭反动者。这或许与春秋和职位都有干系罢,但记性不佳也是一个很大的启事。布施法就是大家去买一本note-book⑦来,将本身现在的思惟行动都记上,作为将来春秋和职位都窜改了以后的参考。假定仇恨孩子要到公园去的时候,取来一翻,瞥见上面有一条道,“我想到中心公园去”,那就马上心平气和了。别的事也一样。
在经济方面获得自在,就不是傀儡了么?也还是傀儡。不过被人所牵的事能够减少,而本身能牵的傀儡能够增加罢了。因为在现在的社会里,不但女人常作男人的傀儡,就是男人和男人,女人和女人,也相互地作傀儡,男人也常作女人的傀儡,这决不是几个女人获得经济权所能救的。但人不能饿着静候抱负天下的到来,起码也得留一点残喘,正如涸辙之鲋⑨,急谋升斗之水一样,就要这较为切近的经济权,一面再想别的法。
――一九二三年十仲春二十六日在北京
《娜拉》一名EinPuppenheim,中国译作《傀儡家庭》。但Puppe不但是牵线的傀儡,孩子抱着玩的人形③也是;引申开去,别人如何批示,他便如何做的人也是。娜拉当初是满足地糊口在所谓幸运的家庭里的,但是她竟憬悟了:本身是丈夫的傀儡,孩子们又是她的傀儡。她因而走了,只听得关门声,接着就是闭幕。这想来大师都晓得,不必细说了。
人生最苦痛的是梦醒了无路能够走。做梦的人是幸运的;倘没有看出可走的路,最要紧的是不要去惊醒他。你看,唐朝的墨客李贺④,不是困顿了一世的么?而他临死的时候,却对他的母亲说,“阿妈,上帝形成了白玉楼,叫我做文章完工去了。”这难道明显是一个诳,一个梦?但是一个小的和一个老的,一个死的和一个活的,死的欢畅地死去,活的放心肠活着。说诳和做梦,在这些时候便见得巨大。以是我想,借使寻不前程,我们所要的倒是梦。
只是这捐躯的适意是属于本身的,与志士们之所谓为社会者无涉。大众,――特别是中国的,――永久是戏剧的看客。捐躯上场,如果显得慷慨,他们就看了悲壮剧;如果显得觳觫⑾,他们就看了风趣剧。北京的羊肉铺前常有几小我张着嘴看剥羊,仿佛颇镇静,人的捐躯能授予他们的好处,也不过如此。而况过后走不几步,他们并这一点镇静也就忘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