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:知心劝进[第1页/共3页]
“确有耳闻。”听唐阿富重提悲伤事,柳寻衣的眼神亦变得暗淡无光。
“俗话说‘金窝银窝不如本身家的草窝’。一个风俗颠沛流浪的人,让他俄然安宁下来,成果一定如世人设想的那般夸姣。”唐阿富戏谑道,“不然,你也不会如此忧心忡忡。”
“柳寻衣,你公然有这份心机?”唐阿富的神采微微一变,却并未表示出过分骇怪。毕竟,柳寻衣的心机当然在他的料想以外,但细细揣摩却也在道理当中。
“说得好!”唐阿富面前一亮,眉宇间溢满赞成之情,“就凭你方才说的这番话,信赖没有人能再将你轻而易举地玩弄于股掌当中。”
“我想……本身应当收回方才的答案。”唐阿富目不转睛地答道,“明天的你和之前的你比拟,并非没有分歧,而是大不不异。”
“唐兄,你方才说在我的身上看到北贤王的影子,是不是真的?”柳寻衣的笑容缓缓收敛,目光逐步凝重,“若真如此,我只问你一句。倘若我柳寻衣是‘北贤王’,你唐阿富……愿不肯做我的‘谢玄’?”
“唐兄一言穿心,令我无地自容。”沉默很久,柳寻衣终究放弃垂死在心底的最后一丝执念,凄然惨笑,“正因为我看清楚本身的处境,才会有此心结。我对洵溱说过,本身再也不会受人威胁,再也不会任人摆布,亦是此意。”
“就因为我对谢二爷的思疑?对袁霆的算计?”
柳寻衣的肺腑之言令唐阿富的内心久久不能安静。
“这……”
“这……”
“哑忍、多疑、睿智……滑头。大要上糊里胡涂,仿佛有诸多利诱。实际上洞若观火,将身边的人、事、物看得比谁都清楚,将好处交叉的各方权势想得比谁都明白。”
“甚么样的影子?”
……
“像变了一小我。”
“哈哈……好一个‘瞋目金刚’!痛切、痛切,极其痛切,痛切至极!”柳寻衣鼓掌叫绝,直笑的前仰后合,同时不拘礼教地破口痛骂,“在这混账世道,我若不做瞋目金刚,只怕别的人非将我当作任人捉弄的‘善财孺子’不成。有点知己的不过敲我一笔,可万一再碰到如清风、凌潇潇这般天良丧尽的王八蛋,岂止敲我一笔?恨不能连我的小命都得就义在他们手里。俗话说‘吃一堑长一智’。这一次,我栽的跟头几乎丧命不说,差一点连‘不忠不孝’、‘不仁不义’的千古骂名都稀里胡涂地带进棺材,岂能再不检验?再不悔过?再不痛定思痛,一改昔日之弊?如果我好了伤疤忘了疼,恐怕下一次连老天爷都不会帮我。”
“唐兄,你为何盯着我?”柳寻衣用手摩挲着下巴,满眼猎奇地望着思路万千的唐阿富,“莫非我脸上有甚么脏东西?”
“听你的话音……仿佛有些悔怨?”唐阿富将信将疑地望着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的柳寻衣,摸索道,“在你的认识里,是不是只要报效朝廷才是有志之士追求功名大业的正统大道。混迹江湖……甚么王谢朴重、望族世家,哪怕荣登‘武林盟主’的至尊职位,还是是不入流的下三滥,难登风雅之堂。”
“唐兄究竟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?”柳寻衣故作不悦,“为何听上去……很有讽刺挖苦之意?”
“颠沛流浪,四周流亡……突破如许的日子又有甚么不风俗?”柳寻衣自嘲一笑,“将来的日子不管如何变都好过逃亡天涯,看来我真是杞人忧天。”
“是吗?”面对唐阿富半实半虚的调侃,柳寻衣脸上的笑容变得愈发光辉,同时也愈发耐人寻味,“或许……在刀山火海,血雨腥风中跌跌撞撞几个来回。尝尽情面冷暖,看破世态炎凉,发明江湖之残暴、道义之沦丧、民气之险恶、命数之无常……好报酬求活命不得不与好人同流合污,普度众生的圣灵被活生生地逼成暴戾恣睢的恶魔,乃至连救苦救难的观世音……也会垂垂丢失本身的本来脸孔,变成冷血无情,视性命如草芥的阎罗王。昔日异想天开的我变很多疑奸刁,又有何奇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