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七章乱战[第2页/共14页]

李清照（1081—1155？）号易安居士，济南（今属山东）人。父李格非，为元祐后四学士之一，夫赵明诚为金石考据家。崇宁元年（1102），徽宗以继述神宗为名，任蔡京、赵挺之为摆布相，立元祐党人碑，以司马光等百二十报酬“奸党”，其父列名党籍，清照以诗上挺之。崇宁二年（1103），明诚退隐，矢志撰述以访求、著录当代金石笔墨为职志的《金石录》一书。大观元年（1107），蔡京复相，挺之卒。蔡京以挺之为元祐大臣所荐，为庇元祐“奸党”，追夺所赠官。明诚、清照佳耦是以屏居青州（今山东益都）乡里十年。宣和二年（1120）蔡京致仕后，明诚起知莱州（今山东掖县），而后又自莱移淄。靖康之难后。明诚奔丁忧南下，知江宁府，清照载书至建康。建炎三年，赵明诚卒。离京自建康出走浙中，清照随亦入浙，经台、嵊、黄岩，从御舟海道至温州，复至越州，衢州，于绍兴二年（1132）赴杭州。绍兴四年，作《金石录后序》。绍兴中，以《金石录》表上于朝。卒年约七十馀。善属文，于诗尤工。《宋史。艺文志》著录《易安居士文集》七卷，俱不传。清照创词“别是一家”之说，其词创为“易安体”，为宋词一家。词集名《漱玉集》，今本皆为先人所辑。

词的说话浅显夷易，虽是平常语，但富有表示力，表示了深切的内容。《声声慢》词调可押平声韵，也可押入声韵，词人选用了入声韵，能够很好地表达愁闷的情怀，并多次应用双声字、舌音和齿音字，更加重了凄惨悲苦的情调。

急风欺人，淡酒无用，雁逢旧识，菊惹新愁，所感所闻所见，无往而非令人悲伤之事，坐在窗户前面，的确感觉时候这个东西，实在坚毅，难以磨损它了。彭孙《金粟词话》云：“李易安‘被冷香消新梦觉，不准愁人不起’，‘守着窗儿，单独怎生得黑’，皆用浅俗之语，发清爽之思，词意并工，闺情绝调。”所论极是。这个“黑”字，是个险韵，极其难押，而这里却押得既稳妥，又天然。在全部宋词中，恐怕只要辛弃疾《贺新郎》中的“顿时琵琶关塞黑”一句，能够与之比美。

三杯两盏淡酒，怎敌他晚来风急？

“守著窗儿”句，写独坐无聊，内心苦闷之状，比“寻寻觅觅”三句又过之而无不及。这一句从背面说，好象天成心不肯黑下来而令人尤难堪熬。“梧桐”两句兼用温庭筠《更漏子》下片“梧桐树，半夜雨，不道离情正苦；一叶叶，一声声，空阶滴到明”词意，把两种内容融而为一，笔挺情切。最后以“怎一个愁字了得”句作收，是独辟门路。自庚信以来，墨客写愁，多数极言其多。这里却化多为少，只说本身思路纷茫庞大，仅用一个“愁”字如何包含得尽。妙又不申明于一个“愁”字以外更有甚么表情，即戛但是止。大要上有“欲说还休”之势，实际上已倾泻无遗。

开端三句，用七组叠字构成，是词人在艺术上大胆别致的缔造，为向来的攻讦家所激赏。如张端义《贵耳集》云：“此乃公孙大娘舞剑手。本朝非无能词之士，未曾有一下十四叠字者。……后叠又云‘梧桐更兼细雨，到傍晚、点点滴滴’，又使叠字，俱无斧凿痕。”张氏指出其好处在于“无斧凿痕”，即很天然，不牵强，当然是对的。元人乔吉《天净沙》云：“莺莺燕燕春春，花花柳柳真真。事事风风味韵，娇柔滑嫩，停停铛铛大家。”通篇都用叠字构成。陆以湉《冷庐杂识》就曾指出：“不若李之天然妥当。”《白雨斋词话》更斥为“丑态百出”。严格地说，乔吉此曲，不过是笔墨游戏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