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山匪（1）[第2页/共2页]

旋即，高凹凸低的响起一阵嬉笑的声音：“谢新奶奶赏！”

“冰绡，传闻这山谷绝顶就必有小溪，这青山葱茏，若没有水源，不会如此林木富强。想是走不远就该有溪水了。”我进步几度声音说，“或另有野杨梅树呢，传闻，兴州山中的野杨梅最是适口的。”

“啐！那是荔枝！”我捏捏她的脸儿，不由笑去一处。

忽听一人大喊：“看！前面有个茶寮，另有瓜卖！”

我正在纳罕，却听那声音清楚不对，异化着人声，滚滚的是马蹄声，蓦地转头寻名誉去。

轰鸣的雷声传来，大晴日里，那里有的雷声?

“替死去的兄弟们报仇~”喝彩声雷动，那一身黄麻裤，头缠黄麻巾，半赤个上身，贼眉鼠眼的山贼，莫不是传说中的黄毛匪？震惊以后我只剩惊骇，双腿瑟瑟的抖，冰绡已经瘫坐在地。

我的身子前后一颠，马车缓缓停下，一颗心也垂垂安静。

“啊~~”

“对！他周王八这回也当真做一回大王八吧！”

“老爷讨了七房太太都不敷，三个月前那位才进门，床都没暖热，这又花了五令媛娶个美人返来~”

“杀呀~~~杀~~~”

“当家的，这小娘子真是个大美人，那周王八还真他娘的有艳福！”

“山贼呀~~”

“既然送到嘴巴的肉，不啃他一口对不起老天爷！”

粗鄙的言语，冰绡恼得堵住耳朵。

嬉笑声混乱声，仿佛久旱逢甘霖普通，那伙子接亲的周府下人本是幼年，欢天喜气的上马一哄而散，抢先恐后的奔去那茶寮瓜摊解渴。

车行得颇快，似在赶路，兜起热腻腻的风透窗而过，掠起长裙多少飘摇，如耳边那几绺不循分的乱发，不解凉，反是平增憋闷无趣。我悄悄挑开轿帘一角，看着窗外青山溪谷如水墨画普通从面前敏捷掠过，藤草青青，蔓萝缠绕，车行过山谷时，才给这曝晒下的空谷添了一抹翠绿。

我接过冰绡递来的茶水，瞻仰两旁青山夹出的那一线湛碧无云的天空，恰有只苍鹰展翅扶摇而上，在那山颠打个旋儿，立时不见了踪迹。

“好油水的差事也轮不到我们兄弟呀！”

冰绡扶我下车，移步来到一株足有四人环臂粗的参天古木下，绿荫遮日，恶感觉有些风凉自生。

“呜呜呜呜~~”

“娘的！这一起颠簸的，哪辈子才气出这山谷？”

“噗噗~~”

如此恰好的山谷，能寻得山民的茶寮当属不易。我望一眼冰绡低声问：“我们的金瓜子儿和碎银子可另有多少？”

冰绡一把捂住腰间的三秋桂子荷包冒死地点头，哀哀的声音有些忿忿：“蜜斯，凭甚么呀？”

“嬷嬷~”冰绡翻开一旁的轿帘就要探头出去传唤，急得我一把拦住她转头，扣问的眼神望着她，她才如做错事的孩子般嗫嚅着：“口渴~”

噗通一声，一名青绸大襟的嬷嬷倒在我和冰绡面前，瞪裂双眼般的吓人，脖颈上鲜血如注直喷而出。

马蹄声裹了灰尘飞扬，兵器交代碰撞声叮叮铛铛的响在耳边，呼喊声马嘶声乱作一片，四周奔逃的马匹，噗嗤噗嗤的闷响，呼呼的风声夹了腥臭的热气从身边卷过，一阵马嘶声，惊呼声，惨叫声。

“恰好这水路决堤，龙王爷不可便利，还要改走这山路，一起鞍马颠簸的，脑浆子都要颠出来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