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五章 风流子3[第2页/共2页]

在太学那几年，陈酿交友甚广。孙夫子、郓王、魏林……世人不时参议，相互请教，非论风骚才情，或是治世之道上，皆比畴前学得更多，学得更深。

听他说话逗趣，陈酿笑了笑，方道：

“陈兄，你想甚么呢？”

“想来陈兄也听闻过，赵大人酷好金石书画，藏品颇丰。畴前论学之时，他多拿前人书画作评。也不知怎的，本日却拿了当世名家的。”

这是他南渡以来，头一回见着故交之物，贰心下感慨万分，暗自感喟了一声。一时候，只觉沧海桑田，人间变幻，直教人猝不及防。

他遂俯向陈酿耳边，低声道：

谁知一旦战祸而至，汴都城付之一炬。皮之不存，毛将焉附？谢府的统统，灭亡在连缀数里的火光当中，便是灰烬亦不剩。

他本日拿出谢诜画作，究竟是要给谁看呢？陈酿四下望去，也不见有甚与谢府相干之人。

陈酿蓦地惊了一瞬，愣然望向那副山川画卷，久久移不开视野。

而那场大火，陈酿与七娘，是隔着汴河亲目睹过的。

徐秣如此一说，陈酿倒是如有所思地看向赵明诚。

陈酿的思路一时拉得很远，他神情恍然，只记念着那些回不去的光阴，那些再也逢不到的人。

陈酿看了看排长龙的人群，转头向徐秣道：

“且莫以谦逊相托！说到底，你还是不肯出风头，端得个高风亮节！”

恰好谢诜分歧。他不但不予计算，还力荐陈酿入得太学。

只见陈酿顿住脚步，沉吟一阵，方举目道：

徐秣见他一动不动地呆立着，遂悄悄推了一把，唤道：

一时论学毕了，陈酿、徐秣、张政三人只随人群一道出了府衙。徐秣的住处本近着状元楼，故而先辞了张政，与陈酿结伴而返。

陈酿见他有些自责，叹了口气，只道：

笔锋苍健，山川仍然，人却已不知安在了！

只听座中已垂垂群情起来，有人方问道：

“我倒要感谢徐兄。本日能再见谢大人画作，已是太可贵了。”

徐秣昂首看了一眼，轻叹一声，遂道：

徐秣哪知他想些甚么？见陈酿不肯多言，他也不便多问，只一同朝前行去。

徐秣向陈酿抱了抱拳，道：

陈酿身子一晃，方才回神。他举目看去，面前的街道与汴京非常类似，纵横交叉，人声鼎沸。

只是本日画作与昔日分歧，学子们的诗文当中，多有慷慨激昂的言辞。到底多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郎，本日一激，那里还能不管不顾地风花雪月呢？

陈酿笑了笑：

以后的事，便与平常论学无二。批评书画，作诗言怀，皆是学子们的学问参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