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44章[第3页/共5页]

小九怔怔地，似骇怪于楚羿口中阿谁与世人所述截然相反的唐太宗，好久方才合了册页，瞪大了眼睛呆呆道：“那……公子想听些甚么？”

楚羿冷哼一声，不屑道：“戋戋江湖帮派，一群乌合之众，不成气候。”

那人声音不大，淡淡的，没甚么起伏。但是小九闻见那声轻唤，却当即便将手中尚未别好的木簪送回了迎春手中，回身朝着书房而去：“公子叫我，这簪子你本身弄吧。”

迎春一怔，回身朝窗外看了看，随即也是一脸迷惑：“诶？怪了，刚才还在内里劈柴呢，如何这会便没动静了……公子，你找他？如果找他，我这便叫去！”

“……”迎春深吸一口气，白了那少年一眼，俄然有些泄气隧道：“那你还傻站着干吗？还不帮我别上？”

“公子方才唤我？”推开书房房门，小九探进半个身子，便瞥见楚羿坐于桌案前，用手支额，似正在闭目养神。

小九神采便像是吃了颗苍蝇，端着书册的手模糊有些抖。只见那少年双唇紧抿不语，胸口起伏，似正死力压抑着甚么。半晌，只见他深深出了一口气，方这才合上册页，道：“公子既然不喜，那不如换本书吧。”

偌大的书架立于面前，其上各种经史文籍一字排开，单单是书名，便看得人目炫狼籍。小九视野盘桓其间，好半晌，才从中挑了一本出来，随后转过身向着楚羿有些奉迎地问道：“《墨子》可好？”

“好啊！”一听是此事，小九似非常欢畅，当即便利落应下。

一阵冷风跟着李尧行动灌入阁房，带进多少寒凉。细心看去，那人罩在身外的青色大氅上，竟是沾了细细一层雪花。

见楚羿对此无贰言，小九这才取过书来翻开，自魏书董卓传读了起来。

因而李尧一回身，便见了那粗布短褐的少年仍直楞楞地站在原地，正望向他二人这边。

小九紧忙放手。然背工中握着木簪，望着女人家那梳成花苞的头发，一时候不知该从何动手。

“说！是不是又拿出去分给瓦匠刘他们了？”

“你、你、你这丫头！实在、实在——”小九捂着耳朵，气得满脸通红，倒是讷讷了半天，亦未说出个以是然来。

“除武勇外一无是处，吕布传便不必念了。此人轻狡几次，惟利是视倒也罢了……虽说‘食色性也’，但是戋戋侍婢，亦能入得其眼，使之与其私通……此人好色，竟到了如此饥不择食的境地，实在叫人叹为观止。单是想想，便叫人倒尽胃口。”

“说是留给你的，那是让你吃的！我说让你拿去分了吗？！”迎春杏眼一翻，朝那高高的墙头瞄了一眼，随后决计拉高了嗓门：“我们这些人啊，生来就不是蜜斯少爷的命，投生到这世上就是来刻苦享福的，谁比谁过得舒畅啊？！怪谁？怪命！！怪咱命不好！就冰天雪地里等工苦？起早贪黑服侍人就不苦了？内里大街上要饭的就不苦了？？苦的人多着呢！你管得过来吗？还是自个管好自个吧！”

小九因而拉过一旁木椅，挨着楚羿坐好，这便朗声朗读了起来。

京中入了腊月，又接连下了两三场大雪，便一天比一天更冷。

但是再往下读，不但单是吕布遭殃，就连其他诸位能臣义士亦未能在布衣公子嘴下逃出世天。这史乘里的豪杰枭雄，一个个看畴昔，竟成了一群酒囊饭袋。更不提其言辞，极尽刻薄之能事，恰好又句句有凭有据，且不带半字污言秽语，直教闻者七窍生烟，却又无从回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