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44章[第4页/共5页]

“叫得跟杀猪似的！！有那么疼嘛！！”嘴上虽仍不依不饶，迎春撇撇嘴，倒是放手放了小九一条活路。

迎春分开后，书房内再次规复到最后的温馨。屋内生着火炉，阵阵暖意直烘得人昏昏欲睡。楚羿将手中史乘翻过两页，视野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几枝尚未盛开的腊梅上面。

“呵，不知飞白这是要讲授甚么？”

“胡扯！！”迎春一顿脚：“我卤了四十多只鸭掌，你一小我全吃了？那都够你放屁崩出个鸭子来了！！”

见楚羿对此无贰言，小九这才取过书来翻开，自魏书董卓传读了起来。

“公子方才唤我？”推开书房房门，小九探进半个身子，便瞥见楚羿坐于桌案前，用手支额，似正在闭目养神。

斜着一双丹凤眼睨着那少年从木椅上起家，楚羿唇边挑起一抹似讽非讽地含笑：“不教百家姓，不教千字文，对着半大的孩子竟是用《资治通鉴》《三国志》发蒙，你那书院先生倒是很有大师风采。”

望着小九一起小跑而去的身影，迎春手中握着那“鱼戏浪”，方才消下的火气又“腾”地一下冲上头顶。

“嗯，书看得有些乏了，想找你来念于我听。”

那人声音不大，淡淡的，没甚么起伏。但是小九闻见那声轻唤，却当即便将手中尚未别好的木簪送回了迎春手中，回身朝着书房而去：“公子叫我，这簪子你本身弄吧。”

“篡史乱国，犯上逼宫，复辟旧贵，豪门学子报国无门，方有武曌之乱。太宗所为，与诸代帝王比拟，有过之而无不及。大唐江山三百年，乱日如彼其多，治世不过数载。贞观治世戋戋十四年，如同昙花一现。夜不闭户，四海来朝，史官笔下所记之乱世之景，有多少出自太宗授意尚不成知。陈腔谰言，过火其辞之事，读来实在有趣。”

“……”小九不言语了。

“上令封德彝举贤，久无所举。上诘之，对曰：‘非不经心，但于今未有奇才耳。’上曰：‘君子——”

小女人家千伶百俐，若当真对谁上了心，那也是八面见光的小巧心机。

“你有记性没有？我都跟你说了好几次了，叫你不要将这院里的吃食拿出去分，如何还如许？你们藏得好啊，吃鸭子都不带吐骨头的！”

“你看我……戴这个簪子都雅吗？”

因而李尧一回身，便见了那粗布短褐的少年仍直楞楞地站在原地，正望向他二人这边。

“小九。”

“你、你、你这丫头！实在、实在——”小九捂着耳朵，气得满脸通红，倒是讷讷了半天，亦未说出个以是然来。

顿挫顿挫，朗朗书声，这静室内一人垂首念着，一人撑腮听着，倒真有几分详宁和悦之色。

楚羿目光随她手势而上，不经意一瞥，便瞅见那稠密乌发间一只小鲤鱼正从木头浪花里蹿出半个身子。

合法两人你瞪着我，我瞅着你，对峙无言之际，书房外却传来一声笑语，随即门帘便被人从外撩起，时隔多日不见的李大人已是举步入内。

天寒地冻，万物不生，放眼望去只要毫无活力的白，瞅上一眼便教人一起颤抖到骨子里去。这时节里，连坐在炕头上缩动手都嫌冷，直恨不得披着棉被过日子，若非不得已，只怕是没人愿往那冰天雪地里去。

与李尧目光相对，楚羿一笑，道：“没甚么，不过是书读得乏了，便叫小九过来念于我听。”

迎春肝火冲冲地从灶房夺门而出，站在院中大喊了几声，见没人回应，这才撸了袖子冲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