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12章[第3页/共3页]

虽说做鬼已逾十载，可他好歹也是个男人，当年未结婚前也、也、也……

苏玨眼神摆布飘忽不定，一时候难堪透顶，竟不晓得要如何自处才好，一不谨慎，便又瞟到了先生。

“耳朵圆小，多薄情。”

像是要到了临界之处，楚羿微微躬起家子，仰了头，那衾被下的行动也更加地快了。

李尧神采庞大，似在体味其中深意。半晌后终究拉开两人间隔，惨白着一张脸，单独强笑道：“如此看来，均存倒是差点孤负了飞白。”

本来沉寂的河水会聚到此处，便好似脱了缰的野马般，抢先恐后地朝着那俄然变窄的河道奔涌而下。

楚羿闻声，惊坐而起，忙向声响出看去。

先生的背微微佝偻着，被雨水浸湿的衣衫让本就薄削的身影显得更加清减。

而楚先生所见，便只要一只掉了瓷的饭碗，悄悄地倒在地上。

楚羿直望向猛浪若奔的河面，橙红的火光映上他的脸庞，那木然的脸上，还是看不出悲喜。

但是天公不作美，善始却不得善终，也不知从哪飘来的乌云，黑压压一片遮顶。

生老病死，忧悲恼，怨憎会，恩爱拜别，所欲不得。苏玨想，人生有八苦，可先生仿佛将这八苦都占尽了似的。

“如此细看，飞白真是好面相。”

念念不忘……谁能想到夙来淡薄如云的楚先生会有如此情深之时呢。

味甘终易坏，君子淡如水。

河中礁石密布，激流拍击在巨石上，一时溅起千层白浪，浩大彭湃，响动震彻两岸。

见状，苏玨一阵惶恐失措，想也未想便穿墙而出，连滚带爬地朝着老槐树奔去。

楚羿就如许原地站了好久，直到脚旁那一层焦灰随风都散尽了，方才扔了手中枯木，悄悄分开。

情深不寿。

好轻易找到一块凸起的山石避雨，再相互看去，两人皆是衣衫半湿，狼狈不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