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12章[第2页/共3页]
如何会……如何会呢……可……
李大人低头,看着两人足尖相抵,不由深吸一口气。
绿兮衣兮,绿衣黄裳,心之忧矣,曷维其亡。
像是要到了临界之处,楚羿微微躬起家子,仰了头,那衾被下的行动也更加地快了。
一回身,苏玨见楚先生从四周的林子里拾了根枯树枝,在嵌满石子的地上画了带着缺口的圈,随后从怀中取出封好的承担皮。
点一盏油灯闲坐于窗前,直到雨停风起,楚羿才起家外出。
先生确故意仪之人不假,可惜不管是男是女,那人只怕是已不在此大家间了。
生老病死,忧悲恼,怨憎会,恩爱拜别,所欲不得。苏玨想,人生有八苦,可先生仿佛将这八苦都占尽了似的。
苏玨起先尚迷惑不解,眉梢微挑,不知楚先生如此是何原因?
俄然,阴霾处一道雷闪,随即霹雷一声,便是一场骤雨滂湃。
李大人神情专注,行动轻柔,倒叫先生一时候不知该如何开口。
念念不忘……谁能想到夙来淡薄如云的楚先生会有如此情深之时呢。
只见楚羿将那束头发紧紧贴在唇鼻之间,面色潮红,双唇微启,伴跟着喘气,口中时不时溢出几声低吟,苏玨虽离得远些,却仿佛能被那口中呼出的炙热气味灼伤普通。
“玨……苏玨……”
苏玨忍不住猎奇,靠近了去看。
河中礁石密布,激流拍击在巨石上,一时溅起千层白浪,浩大彭湃,响动震彻两岸。
苏玨眼神摆布飘忽不定,一时候难堪透顶,竟不晓得要如何自处才好,一不谨慎,便又瞟到了先生。
再顾不得甚么仪态安闲,两人仓猝清算了食盒酒器,仓促避走。
额间一层薄汗,楚羿终究在一声难抑的低呼后,重归于安静。
“均存。”
待看清了,才发明楚羿手中拿着的竟是一小撮头发!
可伴着那越来越短促的喘气,以及布衾下,那位于鼠蹊部越来越狠恶的起伏,苏玨再不懂可真就成了傻子。
“哦?飞白倒不知大人会看相。”先生略敛视线。
李大人那面相看得不错,先生确是薄情。只是薄情,而非无情,却比那无情更叫人进退两难,不得脱身。
楚羿就如许原地站了好久,直到脚旁那一层焦灰随风都散尽了,方才扔了手中枯木,悄悄分开。
楚羿垂眸不语,李尧便又向前靠近了些。
楚羿沿着河岸,冷静朝下流走着,直走到一处水流湍急的险要之地,才停下脚步。
可苏玨又无端感觉羡慕。存亡契阔,与子成说。这一世若得一民气如此,便也不枉此生了。
转而将手搁在先生耳际,李尧别有深意地瞥了眼先生,见其未躲闪,便悄悄用指腹把玩摩挲。
李尧神采庞大,似在体味其中深意。半晌后终究拉开两人间隔,惨白着一张脸,单独强笑道:“如此看来,均存倒是差点孤负了飞白。”
先生见了立足,寂静半晌后,便将这些柳条尽数拔起,连同衣衿上的柳球一并,全数丢进了屋后的树林中。
情深不寿。
怎生是好。
睹物思人,便正如先内行中的那只红色香囊。
展转牵挂,纵死不忘……先生又岂是薄情之人啊。不过皑如山上雪,皓如云中月,此情终只为一人,斯人已去,便再无觉得继。
楚羿闻声,惊坐而起,忙向声响出看去。
楚羿尚将来得及回绝,那方带着些许淡香的巾子便已覆上脸颊。
雨虽已停了多时,但漏雨的房梁下仍有水滴隔三差五的滴落。屋内湿气沉重,先生侧卧于床上,似已熟睡,呼吸却还是清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