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05章[第3页/共3页]

连苏玨都忍不住赞叹，真是好一个翩翩乱世佳公子。

这交谊直白，跃然纸上，让人再想装傻都难。

苏玨俄然感到有些惶恐，不敢再细想下去。

说喝酒便喝酒，楚先生惜字如金，闷头将面前的杯子斟满，便尽管举杯。

“但愿借飞白兄吉言。只是陛下心机，岂是我等布衣百姓能够私行测度的？罢了，不谈这些，煞风景的很，飞白且随我来看一件东西。”

事发俄然，楚先生摆脱不过，只得皱着眉被人拉进了阁房。

那公子手持折扇，一身藏蓝色长衫，上绣缠枝纹饰，谦谦而立，淡雅如风。但见他含笑望向楚羿，眼中熠熠神采，仿若星子入眸。

蓝衣公子瞥他，似笑非笑：“既然飞白喜好，我便将此画赠与飞白如何？只是……这画少了题字倒显得有些薄弱，不如飞白帮我想些应景的字句？”

就如许三文，两文的进账，偶尔再做做白工，至晌午过后，翻开荷包数数，已有四十几枚铜钱。

过了十来年，王记点心铺的买卖还是红火昌隆，来买糕点的人在门前排着长队。楚先生等了两刻钟，终究买到了小孩儿心心念念的桂花糕。

旁人看来，代写文书实在是个不错的谋生，不刻苦，不着力，只往阴凉处一坐，有人来请，便笔走龙蛇，一挥而就，没人来，就喝茶看书，舒畅非常。

楚先内行中提着桂花糕，回身正欲出城，劈面却撞见个温润如玉的年青公子。

这年代，读书人毕竟是少数，大家都恋慕那些个有学问的，会写字的。楚羿对此早就习觉得常，不温不火，随他们说去。

楚羿明显是此中佼佼者，一上午，求文者接二连三。

写家书，写诉状，写祭文。

“飞白可喜好？”

此酒莫豪饮，细品父母恩。

目光在相顾无言的两人间展转了几个来回，苏玨总感觉这氛围里透着古怪，可一时半会儿，又说不出个以是然来。干脆便跟着蓝衣公子一道看向楚羿，看他如何答复。

相距五步之遥，一声恭恭敬敬的“李大人”，蓝衣公子挑眉看着楚先生弯下的脊背，本来飞扬的神采蓦地便落空了几分色彩。

但见他哀声连连：“飞白兄真是薄情之人，一别月余，李某便成了李大人。本日若不是差李贵来集上买些东西，李某怕是又要与飞白兄错过了。这几日李某一向在想，这九霄镇到底有多大，莫不是大得过都城？竟连要寻一名代书先生都这般困难。还是……飞白兄成心避之？”

这书画店的店东明显与楚先生熟悉，待先生在桌前坐定，白叟家又亲身送了碗茶水过来。

楚羿熟视无睹，只独自斟了酒，道：“实在李大人又何必介怀，陛下乃是当世的圣君明主，自会明辨忠奸善恶，大人一片热诚，为国之栋梁之才，陛下任人唯贤，他日大人定当重返朝堂。”

谢过店东，楚羿取出白纸铺于桌面，研墨提笔，唰唰点点写下遒劲有力的四个大字——代写文书。

苏玨只见楚羿进了一家书画店，未几时便借了长桌板凳出来。

“不管何事在身，饭老是要吃的。看飞白兄这模样，像是要出城，想必家住城外吧。还记得李某前次与你说过的陈酿吗？这些日子，李贵但是花了好些工夫才寻得一坛二十年的女儿红。今晚你我干脆开坛痛饮，把酒言欢，也免得费事李贵多跑一遭，将酒送到飞白兄家中去了。”

“飞白才疏学浅，一时想不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