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05章[第2页/共3页]

窗前桌案上狼藉地摊放着笔墨纸砚，想来不久前仆人还在这里练字习画。

“飞白可喜好？”

只是一个男人竟将另一个男人描画如此……

“羿……”

“陈年佳酿，岂是这般糟蹋的？何况空肚喝酒伤身。来，先尝尝这个吧。”

过了十来年，王记点心铺的买卖还是红火昌隆，来买糕点的人在门前排着长队。楚先生等了两刻钟，终究买到了小孩儿心心念念的桂花糕。

“都是些琐事罢了……白叟家，这回要写点甚么？”楚羿避重就轻，客气地扣问着面前的老者。

那公子手持折扇，一身藏蓝色长衫，上绣缠枝纹饰，谦谦而立，淡雅如风。但见他含笑望向楚羿，眼中熠熠神采，仿若星子入眸。

“但愿借飞白兄吉言。只是陛下心机，岂是我等布衣百姓能够私行测度的？罢了，不谈这些，煞风景的很，飞白且随我来看一件东西。”

求书者说了心中所想，你便要信手捏来，出口成章，要民气悦诚服。

“李大人言重。迩来琐事庞大，飞白不过得空脱身罢了，大人既不是大水猛兽，又何来‘避之’一说。”楚羿一板一眼地答着，眼睛盯着脚下参不对落的石板路。

楚先内行中提着桂花糕，回身正欲出城，劈面却撞见个温润如玉的年青公子。

山不来就我，我便去就山。将手上的黑檀描金扇摇得一个尽情萧洒，自称“李某”的蓝衣公子谈笑晏晏，可言下之意却仿佛本日楚羿若不去李府吃这顿酒菜，他便要追到楚羿家中。

“飞白才疏学浅，一时想不出。”

苏玨终究恍然大悟。

此酒莫豪饮，细品父母恩。

爱汝何欣欣，诲尔何谆谆。

便是亲父子也不过如此了罢，此时现在，苏玨由衷感念先生恩典。

这话对付的直接，连苏玨都不由为先生捏了把汗。

“楚先生，但是好些日子没见你了，比来忙甚么呢？”

“李大人，飞白并非三岁孩童，这布菜一事便不劳大人操心了。”

旁人看来，代写文书实在是个不错的谋生，不刻苦，不着力，只往阴凉处一坐，有人来请，便笔走龙蛇，一挥而就，没人来，就喝茶看书，舒畅非常。

蓝衣公子从一旁的五彩云龙纹画缸里挑出一卷画轴，犹疑地瞥了楚羿一眼，方才展开来，含笑道：“前次一别，你我已是月余未见……克日闲来无事，便作了此画，倒是不知笔力如何，倒要请飞白评鉴了……”

言罢，蓝衣公子便起家拉住了楚羿的手。

老者重新接过写好的承担皮，问先生代价，楚羿却摆摆手算了。

他正欲豪饮，却被蓝衣公子拦下，软言相劝。

一手羊毫字不但要写得端方标致，还要晓得归纳总结，融会贯穿。既要声情并茂，又要恰到好处。

由此可见，这代书的谋生，赚几个闲钱尚可，希冀靠它发财致富，那但是痴人说梦喽。

最后，青年对先生三番两次称谢，丢下三文钱，心对劲足地走了。

“唉，刚从南纸店买了几个承担皮返来，这不是快清了然嘛，想劳烦先生替老朽写几个亡人名讳。这全部九霄镇啊，就数先生的字最好，老祖宗们见了也欢畅。”

事发俄然，楚先生摆脱不过，只得皱着眉被人拉进了阁房。

这年代，读书人毕竟是少数，大家都恋慕那些个有学问的，会写字的。楚羿对此早就习觉得常，不温不火，随他们说去。

连苏玨都忍不住赞叹，真是好一个翩翩乱世佳公子。

谢过店东，楚羿取出白纸铺于桌面，研墨提笔，唰唰点点写下遒劲有力的四个大字——代写文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