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双孺[第2页/共2页]
看她这般冷冷僻清,好似当真未曾放在心上,萧孺人不由得嘲笑道,“婴孩之事姐姐心知肚明,你我之间便不必卖关子了罢。夫人如果一举得男,早就锣鼓喧天闹得京都尽人皆知了;如果生得女儿,也是后代双全,万无沉寂之理······”言语未尽时,身子前倾,笑如狐狸般滑头,兴味实足地说道,“莫不是生了一个怪物?”
“mm性子直率,口无遮拦,此言姐姐权当没听过,”秋云水敛了温润,整肃道,“可今后mm若再如此无状,我云水居屋陋瓦薄,经不起mm的惊世之语。”
“mm又在逗弄我不成?大少爷乃是嫡宗子,即便另辟了宅邸,将军府也是他悠长的归所,来去自在,这算得甚么妙闻。”
压枝心头出现淡淡的欢腾,无关是非,一向被人视作安排的木头人有一日得了谛视,天然是高兴的。
“额——荣欢看到巧莺也在一旁,莫非她没与姐姐说么?”
“幼年无知,好生调教就是了。”,秋云水忸捏笑道,“不知mm口中妙闻是为何事?”
一席话将萧孺人的笑意冻在了嘴角,鼻翼翕动,红唇紧抿,肝火模糊薄发,生冷的神采吓得身后的丫环绷紧了皮子,文尝也做好了迎难送客的筹算,几个呼吸间,却见她硬生生地又将抿成一条线的嘴角扯出了笑意。
“姐姐漂亮,如果我——早将她逐出院子了。”
“不是不信,只是心有灵犀一说······近乎怪力乱神,我······”
从具列中取了竹筴,又从纸囊中夹了一方寸的茶饼,置入茶壶,浇上沸水烫了半晌,待茶香扑鼻时,倒出首杯灌入痰盂后,轻手重脚提了出来。
室内,谁都没看到角落里一个貌不惊人的丫环此时内心的天翻地覆,尽顾着以欺世的慈眉善目温言软语来决计旁人的存亡归程,以夺得在将军府内一片安身立命之地。
将军府的两位孺人同处一室,普通的知书达理,普通的惊为天人,秋孺人胜在超脱如仙的气韵,萧孺人则偏于千娇百媚的容颜。
一人生于繁华家世,一人出自门阀士族。
“这······”秋云水一脸哀思,寂静好久,昂首朝萧孺人望去,“我屋里有几棵老爷昔日犒赏的珍草良药,mm如果得闲,无妨与我一同前去青澜院看望。”
厅堂内顷刻间静了下来,秋氏主仆皆一脸骇怪地望着萧孺人。
“姐姐不信我?”,萧孺人幼兽般歪着脑袋问道。
一人画技高超,一人文采斐然。
“谈笑罢了,姐姐哪来这么盛的火气”,萧孺人说了句,顺手端起桌上的茶盏,瓷壁碰撞,音清声脆,压枝紧盯着她的手,唯恐不谨慎摔了再将肝火喷到她身上,提心吊胆之际,萧孺人浅酌一口便搁下了,杯盏安然无恙。
深埋着头,目不斜视地绕过屏风桌椅,熟稔地为萧孺人添了茶水至杯盏八分处,既足饮又不致烫口,以后便悄无声气地退开。
二人仍在叙话间打着深不成测的太极,压枝不敢入耳更不敢入心,但是想起夫人所说,萧孺人夸奖她了?
一人不动声色心机深沉,一人手腕暴虐智计频出。
“明日便该洗三了,府里却没半点动静,姐姐不觉奇特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