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双孺[第1页/共2页]
“如果夫人近身婆子亲口所说呢?姐姐可托?她于大庭广众之下嚎啕大哭,悲切之极,道出夫人危在朝夕,存亡不明。”,萧孺人虚虚叹了口气,以袖掩面,甚是可惜。
压枝忽感心头一阵热流涌动,从未有过的志勇与野心就此生根抽芽。
秋云水当即离座起家,“夫人······夫分缘何竟至如此境地,可召了府医诊脉?”
“额——荣欢看到巧莺也在一旁,莫非她没与姐姐说么?”
“姐姐不信我?”,萧孺人幼兽般歪着脑袋问道。
“大少爷回府了。”
“吘?心有灵犀之事我只在话本中读过,倒真未曾见地过,这对母子······”,秋云水兴趣盎然地眨动着眼皮,转刹时,又面色大变,“mm是说夫人病重?可有真凭实据?”
秋云水心头嘲笑,面上倒是无法,叹了口气,“那丫头脾气大得很,方才因错骂了她几句,扭头就走,未曾说甚么妙闻。”
看她这般冷冷僻清,好似当真未曾放在心上,萧孺人不由得嘲笑道,“婴孩之事姐姐心知肚明,你我之间便不必卖关子了罢。夫人如果一举得男,早就锣鼓喧天闹得京都尽人皆知了;如果生得女儿,也是后代双全,万无沉寂之理······”言语未尽时,身子前倾,笑如狐狸般滑头,兴味实足地说道,“莫不是生了一个怪物?”
倒茶的活计压枝已做了一年,从初时的提心吊胆到现在挑不出一丝不对,压枝深明此中门道,在此之前,她不过是院里的洒扫丫环,文尝姑姑见她诚恳木讷,便将她擢升为二等丫环,入屋内奉侍。
为巧莺被文尝叱骂而窃喜的压枝,正低头束手站在文尝身后,初初闻声秋云水柔波般的声音,“给萧mm斟茶”,马上挪动了步子,拐进小厢,三脚风炉内炭火正旺,炉上烧着铜壶,壶嘴里冒出蒸腾的热气,卷云般滚滚上升。
“幼年无知,好生调教就是了。”,秋云水忸捏笑道,“不知mm口中妙闻是为何事?”
“听闻夫人前日产子,老爷彻夜等待门外,果然是情深意重。”萧孺人嘴角噙着一抹苦笑,下一刻,又挂上几丝讽刺,眉眼飞扬,“只是不知是男是女,怎就没了下文。mm可急着上门恭贺呢。”
一席话将萧孺人的笑意冻在了嘴角,鼻翼翕动,红唇紧抿,肝火模糊薄发,生冷的神采吓得身后的丫环绷紧了皮子,文尝也做好了迎难送客的筹算,几个呼吸间,却见她硬生生地又将抿成一条线的嘴角扯出了笑意。
由此,便忍不住偷偷抬了抬下颚,掀起眼皮,泻出一丝目光,窥觑着客座上谈笑晏晏的萧孺人。
一人生于繁华家世,一人出自门阀士族。
室内,谁都没看到角落里一个貌不惊人的丫环此时内心的天翻地覆,尽顾着以欺世的慈眉善目温言软语来决计旁人的存亡归程,以夺得在将军府内一片安身立命之地。
将军府的两位孺人同处一室,普通的知书达理,普通的惊为天人,秋孺人胜在超脱如仙的气韵,萧孺人则偏于千娇百媚的容颜。
“mm此番前来,一是好久不见姐姐,思念得紧,一是荣欢这丫头去百秀园掐枝时路经青澜院,撞见了一桩妙闻,仅mm一人晓得实在憋闷,故来与姐姐说道说道。”
压枝心头出现淡淡的欢腾,无关是非,一向被人视作安排的木头人有一日得了谛视,天然是高兴的。
一人不动声色心机深沉,一人手腕暴虐智计频出。
幸亏幸亏,压枝暗道。
“这······”秋云水一脸哀思,寂静好久,昂首朝萧孺人望去,“我屋里有几棵老爷昔日犒赏的珍草良药,mm如果得闲,无妨与我一同前去青澜院看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