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[第1页/共2页]
秦妈妈忙不迭点头,“确切如此,自打胎落,夫人就没睡过安稳觉,吃得也少,一日里喝两口稀饭了事,老是神采惨白,精力不济。”
“萧氏见过秋姐姐,”,萧孺人欺身一拜,“多日不见,姐姐迩来可好?”
主位上,秋云水了然一笑,水袖轻摆,“巧莺先下去,快请萧孺人出去。”
风趣,萧孺人暗忖,一身姹紫烟裙衬得本就婉约雍容的脸上,笑容愈发鲜艳。
“这・・・・・・”,秦妈妈绞着帕子,偶然地伸出舌尖抿了抿起了干皮的唇角,大夫的话并未令她豁然,反而更加心乱如麻,夫人的命便是她的命,现在她仿佛被人捏住了命门,存亡全在别人手中,“没旁的体例?”
如此一策画,秦妈妈顿时豁然开畅,脚下步子也轻巧很多。
大夫一阵措手不及,“莫哭莫哭,夫人并非必亡之相,”,秦妈妈闻言猛地抬开端来,满目希冀地凝睇着他,莫名地让他有些发虚,“但仍悬于一线之间,即为――一脉生,一脉死,若能放心保养,便有回转之机,若还是依本日所见,心神俱灭,一味求死,就是神医活着,也有力回天。”
“大夫,请。”
一声高喝,骇得巧莺一个激灵,被避退的轻愁薄怨瞬息烟消云散,红晕嚯地爬上了双颊,仓促福了福身子,遁逃般低头而走,于门外碰上劈面而来的萧孺人,只浅浅矮了矮身,快步拜别。
“唉・・・・・・如果当日依方・・・・・・”,原想责怨两句,后念起主仆之分终归不当,便将余下的话吞咽回腹,矮身从药箱中拿出一个巴掌大的葫芦玉瓶交予秦妈妈,“此乃桂枝茯苓丸。我再另开一方・・・・・・”,说着,朝秦妈妈使了个眼色,后者点点头,隔着厚厚的帘帐轻声说,“夫人,老奴随大夫到外间取方,您先歇着。”
男人举止鲁莽,言语霸道,秦妈妈全视若无睹,只温吞笑着,悄悄拍打他肩头和前襟的灰尘,“少爷着公服回府,怕是从府衙赶过来的。瞧这一身风尘,让夫人见了又生不喜,快进屋梳洗一番。”
“孺人,这婢子好生无礼。”方脸塌鼻的丫头气生生道,刻薄的眼神与浑厚的面相极不相称,如同北风凛冽的夏季平原高耸钻出一丛观音掌。
“有劳mm顾虑,俱事安好”,秋云水回以笑意,素手探出,“mm快坐。”
院中,秦妈妈凌厉的目光扫过一个个挤眉弄眼的丫环们,“想吃板子不成!”
“只此一方”,大夫把药箱褡裢扶到肩上,“秦妈妈尚需好生安慰开解。”
男人如遭雷劈,浑身遽然一震,脸上的红晕尚未消逝,便蒙上一层阴翳,声音颤抖着问道,“如何回事?”
二人走出屋门,秦妈妈领着大夫来到间壁配房内,驱走了近旁的丫环,落座后,大夫抬眼便看到这名年近半百的老妇人已然双目通红,嗓音嘶哑,
“前日您给的方剂夫人喝了是管用的,可只用了一剂便不肯再喝了。”
无人敢回声,纷繁低下头,各自忙各自的活计去了。
伸手不打笑容人,如此景象,男人不免褪了五分厉色,蹙眉平声道,“这两天不知为何常常心中不安,总感觉母亲有恙。原筹算比及旬休再回府看望。可本日胸中憋闷得实在难受・・・・・・我刚才见到府医拜别,但是母亲病了?”
守门婆子得令退出,反是巧莺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含嗔裹怨地偷瞧秋云水,欲语还休的模样好似得了负心郎的萧瑟,又像失了长辈宠嬖的顽童,看得脾气尚算平和的文尝眼中都蹿了火,颤栗了浓眉,厉声呵叱,“巧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