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[第2页/共2页]
萧孺人点头,莲步轻移,施施然落座客位。
“大夫,请。”
“唉――”长长一口气,几近泻光了秦妈妈的精气神,“夫人近几日但是心神不宁,夜来多梦?”
“孺人,这婢子好生无礼。”方脸塌鼻的丫头气生生道,刻薄的眼神与浑厚的面相极不相称,如同北风凛冽的夏季平原高耸钻出一丛观音掌。
男人没了耐烦,推开她,径直穿过呆立院中的仆婢们,大步走到台阶处时,只见几个下人正合力抬出了厚厚的床褥,褥子上大片的暗红血迹,好似在素雅的锦绸上经心织染了一朵朵瑰丽的花。
二人走出屋门,秦妈妈领着大夫来到间壁配房内,驱走了近旁的丫环,落座后,大夫抬眼便看到这名年近半百的老妇人已然双目通红,嗓音嘶哑,
男人举止鲁莽,言语霸道,秦妈妈全视若无睹,只温吞笑着,悄悄拍打他肩头和前襟的灰尘,“少爷着公服回府,怕是从府衙赶过来的。瞧这一身风尘,让夫人见了又生不喜,快进屋梳洗一番。”
“有劳mm顾虑,俱事安好”,秋云水回以笑意,素手探出,“mm快坐。”
“前日您给的方剂夫人喝了是管用的,可只用了一剂便不肯再喝了。”
“夫人,萧孺人求见,正候在院门外。”,守门婆子俄然来报。
守门婆子得令退出,反是巧莺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含嗔裹怨地偷瞧秋云水,欲语还休的模样好似得了负心郎的萧瑟,又像失了长辈宠嬖的顽童,看得脾气尚算平和的文尝眼中都蹿了火,颤栗了浓眉,厉声呵叱,“巧莺!”
风趣,萧孺人暗忖,一身姹紫烟裙衬得本就婉约雍容的脸上,笑容愈发鲜艳。
余光中,巧莺扶柳而立,一只手扣紧了树身,目工夫鹫,恨恨地瞪着厅堂方向。
“您说吧。”秦妈妈一把抹了腮边浊泪。
秦妈妈张了张嘴,不知该从何提及,。
身前的萧孺人不觉得然,微微偏头,低声道,“你与她计算甚么。”,说完微不成察地怔了怔,转眼即逝,未教人发觉。
眼看着男人行至门前,秦妈妈高出一步,“瞧这满头大汗的,少爷先安息半晌,待老奴入内禀告了夫人,再来相请少爷。”
云水居内,巧莺正口若悬河地说着在青澜院门口所见,圆溜溜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眨动,一双晶亮的眸子虽称不上柔情似水,却极有灵气,说话间全黏在秋云水身上,半晌不移,就连常日里非常恭敬的文尝都成了安排,莫说笨口拙舌的压枝了,一向想插上半句,但巧莺的嘴皮子实在利索,高低一碰,句句严丝合缝,只得生了一肚子闷气。
转而又想,眼下哪还顾忌得了很多,天下没有不通风的墙,此事迟早要被世人所知,干脆摊开来,大风雅方地延医问药,与夫人的病情也有所裨益。
“只此一方”,大夫把药箱褡裢扶到肩上,“秦妈妈尚需好生安慰开解。”